不是接管中苏矛盾,苏俄对我们重要,中国对我们同样重要,从长远来看,中国对我们更加重要,战后我们需要中国协助我们维持亚洲的和平,而苏俄做不到这点。”
霍普金斯没想到他的提议遭到俩人一致反对,下午在黄山别墅赢得的那丝得意稍稍收敛点,不过他没往心里去,相反笑了笑便没再说什么。高斯站起来,将窗户推开,让夜空中清新的空气吹进来。“霍普金斯先生,实际上我很看好中国国内的局势发展,”高斯返回来拿起酒瓶又给霍普金斯和魏德迈倒上,然后开口道:“最近重庆周边十六县的选举进行得非常顺利,我奉国务院的命令观察了整个过程,应该承认这次选举是公正的,虽然有瑕疵,但却是值得期待的进步,要知道这个古老的国家,两千年来从未有过这样的选举。”
“这么说蒋介石是真的准备推行民垩主了?”霍普金斯以往最讨厌蒋介石的地方就是他的独裁,他是个坚定的自由主义者,虽然亲苏,但对斯大林的独裁同样看不惯,不过他赞同罗斯福联合苏俄击败德国的既定策略。
高斯想了想便说:“门已经开了一条缝,就关不上,从我得到的消息看,国民党内有不少人支持在中国推进民垩主,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目前华北战区司令庄继华将军,这次选举实际上也是他在背后推动。”
“哦,”霍普金斯目光一闪,对这个人他是闻名已久,却从未见过:“总统对他很有好感,认为他是中国的卓越人物,这次去华北应该可以见到他了。”
“哦,霍普金斯先生,与他打交道可要小心,史迪威将军在他手上可碰了不少钉子。”魏德迈笑道。庄继华在美军顾问团始终是个争议人物,支持者和反对者都多,就算在华北,顾问团的分歧也同样大。
支持者认为庄继华是中国军队中最优秀的将领,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是位卓越的领导者;反对者则认为这人顽固僵化,态度粗暴,容不得不同意见,华北的胜利更多的是靠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力。
“根据我们的情报,庄是个民族情绪很深的人,”魏德迈又补充道:“任何触及中国利益的事情都会遭到他的强硬反击。”
霍普金斯笑了笑,没有在意,他心里很笃定,中国现在有求于美国的东西太多,由不得中国不让步,即便庄继华再精明、再强硬,他也得在形势面前低头。
“另外,根据我们的情报,在中国的政治版图上,他的地位非常微妙,与各方政治力量都有联系,似乎各个政治力量都在争取他,”说到这里,高斯停顿下,看看霍普金斯:“好像共产党也在争取他。”
“哦,”霍普金斯目光闪动,有些震惊,也有些意外:“是吗?难道蒋介石就这样看着?不可能吧?”
高斯微微一笑:“庄虽然是他的学生,可他们之间在政治上有分歧,这在政府内不是新闻,庄也公开表示,他支持国共合作。共产党恐怕就是看到这点,所以他们在华北战区的联络主任一直是他的同学,他的另一名共产党同学率领的八路军部队也在他的指挥下作战。”
魏德迈没有插话,他只是淡淡地笑笑,高斯说的这些在重庆几乎是公开的秘密,霍普金斯却比较感兴趣,他此刻就像个喜欢打听隐私的女人一样好奇。“那么国共有可能在战后合作吗?”
这个问题让高斯和魏德迈为难了,霍普金斯虽然不是他们的直接上司,却是罗斯福的红人,罗斯福对他非常信任,当年莫斯科保卫战,国务院和驻苏大使馆都判断苏军无法守住莫斯科,只有霍普金斯坚决认为苏军能守住莫斯科,最后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
正是有这个经历,在接下来在战争中,有难事时,罗斯福便派霍普金斯出马,而霍普金斯也总能圆满完成任务。
“这个很不好判断,国民党要求中共放弃独立政府和军队,但延安却要求政府首先进行政治改革,双方分歧很大,如果不能弥合这个分歧,战后中国恐怕就很难保证和平。”高斯解释道。
“国民政府不是在进行政治改革吗?重庆周边十六县不是正在进行选举吗?延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关键是,这次选举将共产党排除在外,原因是政府要求延安放弃秘密党员制,这又是延安不肯的。”高斯解释道。
“原来如此。”
霍普金斯轻轻抿口红酒,国共两党是中国的痼疾,如果不能解决两党问题,罗斯福对中国的期待恐怕会全部落空。
“不过,不管怎样,经过这场战争之后,中国恐怕就不是原来的中国了。”高斯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一天后,霍普金斯随同蒋介石夫妇和大批中国官员飞临北平,飞机抵达北平时,蒋介石没有让飞机直接在南苑机场降落,而是在北平上空绕了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