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很显然,下面的不同意见更多,手臂再次如林般举起,庄继华也再次抛开主持人,点了一个戴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学员。
“庄将军,我知道您在抗战中获得数场大捷,消灭了几十万日军,但我认为您在专制问题上避重就轻,您说国民政府是联合政府,邓演达、李济深他们都在国民政府中担任职务,可实际上他们只是陪衬,是蒋介石用来装点政府的陪衬,这个政府不是民主政府,相反是违背民意的专制政府。”
“这位同学,你的看法有点偏激,”庄继华淡淡一笑:“象李宗仁白崇禧,与委员长打了接近十年,可现在一个担任五战区司令官。手握数十万精兵,一个担任副总参谋长,统筹指挥全局,还有阎锡山,中原大战,阎锡山是反蒋首脑,可现在依然是二战区司令官;邓演达将军,从二七年开始反蒋,现在是民众动员部部长,负责在全国推行预备役,其职位之重要不逊副总参谋长。”
“庄将军。历史已经证明,专制是阻碍国家的最大阻力,中国之所以贫困落后,最大的原因就是专制,只有消灭了专制,中国才能彻底摆脱贫穷愚昧和落后。”一个声音不客气的打断庄继华的话。
庄继华有点意外的看看下来,没有看清是谁,他停顿下说:“我必须纠正下你的认识,民主不是万能的,民主不是国家强大的前提条件。从中国历史来说,最强大的几个朝代都是专制很强的朝代;从世界历史来说,以最快速度发展起来的国家,比如德国、苏俄,他们都不是民主国家,可他们在短短几十年就发展成国际一流强国。就以我在重庆的十年建设经历来说吧,如果采用民主的方式,我只能完成一半不到的工作。”
下面轰然大哗,可庄继华似乎依旧不甘心,好像非要把所有人激怒似的:“就说延安吧,我听说前段时间延安发生了一件事,有个作者写了篇文章,贵党高层认为这篇文章不符合贵党的主流认识,或者说是片面,于是他受到批判,所以我想问问大家,这种做法是不是民主,是不是文化自由?”
所有嘈杂声顿时消失,随即有人站起来,冲到台前:“其他我不管,攻击我党就是不行。”
“噗嗤,”庄继华笑出声来,他看着那几人:“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篇文章我看过,根本不算什么攻击;不管话说回来,如果在延安批评贵党是错误的,应该受到批判;那么在重庆批评我党是不是也是错误的,应该受到批判?”
“我们是为老百姓打天下。”有两个学员控制不住。想冲上来,还没到台上,旁边站起来一个有些瘦弱的人,他站在那只是轻轻哼了声,那两个身影立刻停下脚步。
“庄将军是党请来的客人,有不同看法可以讨论,说不过,那是你们学习不够,说不过就动拳头!荒唐,回去。”那个人声音有些细,却比较尖锐,但很显然他的威望很高,两个人垂头丧气转身回去。
徐向前走到台前向下面扫视一眼,就这一眼,病弱的身躯散发出强大的气势,全场立时鸦雀无声:“我们抗大容许有不同意见,庄将军不但是党请来的客人,也是从尸山血海闯出来的,无论是北伐时的牛行血战,还是抗日战场,从未畏缩过。今天他的有些言谈,我也不赞成,但我们讲民主,民主有条基本规则,就是让人说话。”
“徐校长说得好!”庄继华也不客气走上前与徐向前并排站在一起:“你们的表现说明你们并不真正懂什么是民主,民主首先是宽容,容许那些不同意见,甚至有些是很过分的言论,只要没有超越法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叹口气说:“我有个视为知己的GCD员朋友,他叫蒋先云,曾经是贵党四方面军总指挥,他是个优秀的,忠诚的GCD人,但他死了,罪名是国民党特务,我不知道这个罪名是怎么来的,但有个原因是肯定的,就是没有建立独立的法律体系,;领导人决定了谁有罪,谁就有罪。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想指责谁,而是希望你们能吸取教训,不要让蒋先云式的悲剧重演。”
庄继华没有注意到,徐向前的身躯稍微抖动了下,徐向前没想到庄继华会在这个场合提起蒋先云,蒋先云之死,他也是到延安之后才知道的,这比得知他妻子被冤杀更令他震惊,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也是张国焘要除掉的名单上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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