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恩伯满脸不悦,不过他还是站起来大声说:“请司令放心,卑职一定整顿好军纪,绝不扰民害民。”
他不得不这样,其实关麟征和王仲廉都很清楚,庄继华是绝对不会容忍那些行为的,不过关麟征对庄继华了解更多些,平素对部队的约束更严,所以违反军纪的行为较少,王仲廉的部队平素约束较松,临时抱佛脚,结果还是有不少士兵犯在宪兵手上。
庄继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处理了军队,他又把目光转向县政府和党部:“县政府的工作就是发放救灾粮,安排好生产,搞好治安,严禁有人趁机谋夺百姓财产,党部在各乡各村建立支部,把支部建到村上,监督救济物资的发放,组织民众生产自救。另外,免除今年的赋税,强制实行减租减息,地租不得高于三成七五,年利息不得高于10%。”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曹新平、苏辰岭、车军面面相窥,他们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在这个时候提出减租减息,一时之间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庄继华又对余新涛和贾仲贤说:“你们的任务恐怕就更重了,贾先生,物资肯定不够,我只有请您与武汉、郑州等地的后援会同仁联系,请他们发动后方的民众踊跃捐款捐物,一件不嫌少,百件不嫌多,拜托了,”庄继华说着从贾仲贤深深一躬,贾仲贤连忙站起来,泪水长流,深深一躬:“老朽不敢当,应该是老朽向将军致谢,能得将军,是我豫东百万饥民之幸,是我中华之幸,有…..,中国不会亡!不会亡!谢谢!谢谢!”
贾仲贤最后有些泣不成声,庄继华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头:“您说错了,是我庄继华对不住豫东百姓,没能挡住小鬼子,让豫东百姓受此大难,我…..,我的失误!”
庄继华只承认他有失误,他不该听信白崇禧的计划,否则按照他的计划,是很可能将日军挡在沂蒙山区的,谷寿夫也跑不了。
“贾会长,还有事情要你协助,”说着他拿眼看着曹新平和车军,放缓语速:“我虽然是当官的,但却最信不过当官的,所以救灾物资的分发,我想请后援会参与监督,我把话说到头里,这是豫东百万难民的救命粮,谁要贪污了一粒米,就地枪决,没有二话,到时候谁也别来求情。”
这让曹新平有些下不来台,庄继华见他脸色有些尴尬,便笑笑说:“曹专员,我不是信不过你,你的官声我打听过,老百姓对你的评价还不错,可你的弱点是软弱,对手下有些放纵,官场上的习惯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就是忘了老百姓好不好,好到最后把江山丢了,历朝历代莫不如是,曹专员,你要拿出点刚性来,别怕出事,你的后面有我。”
“是,庄司令责备得是。”曹新平有些惶恐。他没想到庄继华居然去了解过他,不过他不是软弱,而是没办法,河南省主席是刘峙,刘峙爱钱,上行下效,河南的贪污腐败可以说是全国之冠,他有什么办法。
可车军和苏辰岭却面无表情,两人心想,你庄继华只是管军,把手伸到党政上来,也管得太宽了,居然还说信不过官,等你走了,等你走了该怎么干,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新涛,”余新涛是西南开发队调出来的,庄继华的语气略微有些亲热:“你们动委会,要负责把乡亲们组织起来,这次乡亲们的损失很大,在村子里组织生产小组,组织民兵小组,组织妇女小组,把三青团发展起来,就像我们在重庆作的那样。”
“是,我明白。”余新涛没有站起来,而是歪着身子,目光随着庄继华的身影走:“不过,如果要这样的话,我的人手不足,能不能从后方调点人来。”
“没有,”庄继华摇头说:“现在到处差人,我没有多余的人手给你,”
他们俩的对话让旁边的车军苏辰岭气得半死,人手不足?到处都是人,除了重庆出来的,其他的不是人呀?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在重庆是如何推行减租减息的吗?就按那个法子来,你下去草拟一个工作计划,交给我。”说到这里,他仿佛想起来了,扭头对曹新平说:“曹专员,你也要草拟一个计划。”
“明白。”余新涛十分痛快,可曹新平却楞了下:“庄司令,这事要不要向刘主席报告一下。”
“刘主席那里我去解释。”庄继华毫不在意的挥了下手,他不认为刘峙会来找他的麻烦,自己这是在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