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两毛钱，不如蹲在屋檐下，喝几口西北风之后，全当自己吃饱了？

    “走吧。”陆衍怀迈开长腿，顺带着揉了揉郁嬉那毛毛躁躁的头发，更乱了。

    郁嬉跟上他，告诉他她想的办法“要不我牵你溜一圈，看见哪家吃完饭的，你就去刷脸？”

    跟拍他们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个劲儿在那笑，郁嬉问他笑什么，他也不肯说。

    “刷脸是最后的方法。”

    郁嬉“哦”了一声，跟着他走在巷子里。巷子里安安静静，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每一个脚步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两个人的脚步声就这样重合在一起。

    “我们走到哪里去？”郁嬉正说着，就感觉到从拐角处出来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往她身上撞。她低头看，一个小男孩，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白色的帽子把他的脸几乎包起来，两只毛茸茸的小毛球在头顶好不可爱，只是眼泪不住的掉。

    陆衍怀蹲下来，抱过那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占人便宜，实在是个不好的习惯。

    男孩看见他的奶奶追上来，像看见凶神恶鬼一样，哭得更凶。老奶奶一把把孩子抱起来，想哄他也哄不住。

    “他啊，就是个调皮鬼，每天都不能乖乖的吃饭，非要大人拿着碗追着他跑。”老奶奶说着浓重乡音。男孩儿不能去玩儿，哭声越来越大。

    “看这里。”陆衍怀用他清冷的声音和一个孩童说话。

    只见那个一毛硬币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流畅的移动、翻滚、转圈，各种花样令人迎接不暇。

    男孩小手抹掉鼻涕，注意力被他吸引，小声啜泣着。

    他的手绕过男孩半圈，一个响指，硬币在手上消失，接着握住拳头，另一只手一拍，摊开掌心时，硬币依旧在手心里。

    男孩儿不哭了，还不住的拍着小手叫好。

    “可以回家吃饭了啵？”奶奶问小孩。

    “哥哥好厉害，我要哥哥喂！”

    这一顿饭蹭的理所当然。奶奶热情好客，还给郁嬉特地做了当地的特色菜腊肉炒笋。

    郁嬉吃了满满一大碗米饭，米粒晶莹饱满，芳香四溢，可能只有饿了，才能真实体会到食物的美味吧。

    正当他们在暖和的厨房里吃着美味时，有些嘉宾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可能正奔于走各家各户喝西北风。所谓技多不压身，也是有道理的。

    临走时，奶奶了解到录制个节目还不给饭吃，拿袋子装了几个又香又大的馒头，塞给郁嬉，说道:“拿回去晚上饿的时候吃。姑娘，这节目这么抠门，不录就不录了，省的被骗。”

    郁嬉警告摄像小哥，一定要把奶奶这句话给播出去，没良心的节目组。

    吃饱喝足，原路返回。

    郁嬉提起那袋馒头，沉思道：“这几个馒头够我们明天吃了吧？”谁知道节目组明天又会耍什么花招呢，万一明天一毛钱都不给了呢，毕竟经费紧张。

    他们走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若不是后方有摄像小哥打来的灯光，完全是在摸黑走路。郁嬉终于体会到了这唯一一点的好处，今天一天都在镜头下，被几台摄像机器跟拍着，好不适应。

    “我估计你也留不到明天。”陆衍怀拿过她举的高高的几个馒头，只有三个。按她的饭量，今晚宵夜就可以扫光，更别说还有几个今晚可能没吃饱饭的人。

    “也有道理。”郁嬉垂头丧气的把袋子放下。

    “明天再说吧，还不至于让你饿着。”陆衍怀脚步慢下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棒棒糖，不着痕迹的丢进郁嬉的口袋里。

    郁嬉原先把手放进口袋里取暖，她凭着感觉摸摸，他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棒棒糖？难道是一直私藏着不让节目组发现？还是凭借着那些叔叔阿姨的喜爱，就可以收到各种吃的？她轻戳他，“你作弊！”

    “刚刚那个来串门的阿姨给的。”他们吃饭的时候，确实有个邻居阿姨过来串门。

    “这么快就收获阿姨级粉丝？”郁嬉睁大眼睛。

    院落里传出几声狗吠。

    陆衍怀想了想，觉得不妥。他把棒棒糖从她口袋里拿出来，郁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的大手还在她的口袋里搜寻，她还觉得有点痒。

    “给我了还要收回？”

    “小人之心。”陆衍怀拆开棒棒糖的包装纸，递给她，“还是现在吃了吧。”

    “哦，对。”郁嬉想起来，万一周寻寻来抢呢。她把棒棒糖放进嘴里，草莓的味道瞬间在嘴里散开。

    “环境不允许，这就当是你的饭后甜点。”他知道她有饭后吃甜食的习惯。

    郁嬉点头。

    回到农居时，那颗糖正好融化完，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