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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烧还未退尽,体温依旧略高,这枚桔瓣在口中,虽然她口苦舌涩感觉不到桔的香甜,但清爽的气息还是由口中传递出来,她就这样静静的含着,待桔瓣的温度与口腔相同,才碾碎咽下。
轻微的举动,没想到,却让一直凝望着她的景路紧紧的皱着眉头,手中攥着另一半桔子,两眼愁伤的看过来。
牧曦强打着精神淡笑,他却依旧愁眉不展。
“告诉我,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的伤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自救,你开的这前后两道药方到底有什么不同?告诉我,别让我这样胡乱的猜测下去了,不睡觉不吃饭是累不垮我的,但是,无尽的担心却会让我魂不守舍,身心疲惫,牧曦,我知道你经历了许多苦难,几番生死之间的徘徊,但是,林羽朗将你掳走之后,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如此难逃梦魇之困?让你如此担惊受怕,为何你听说林羽朗的死讯后,竟然变化如此之大?难道,林羽朗真的就是仅仅刺了这一剑,他是不是,是不是,还伤害你了?”
牧曦终于明白景路到底担心的是什么,她微微摇头,刚刚的轻松感觉,此刻荡然无存,将口中的桔瓣咽下,淡然回应着他疑惑紧张的目光。
“没有,以前都是有惊无险,这一次,真的死到临头,才真的怕了,怕自己再也不能回家了。既然他已经死了,我感觉轻松了很多。”她平静的说完,又塞到口中一个桔瓣,细细的体会着那份清爽。
“那就好,那就好,我很担心你因为受到伤害而自报自弃,会想不开,现在看你有了精神,我这心里,才好像活了一样,为何开了第二个药方呢?之前的药方不好吗?”景路略有释然的放松一些,将手中所有的桔瓣尽数塞到她的手里,依旧担忧的追问。
牧曦缓慢的咽下口中的桔,“第一个方子,是缓解痛苦,但病症来的太快,第二个方子,是救命的,不能用太久,今夜便要换方才行,我的身体不仅承受不起病痛,更承受不起猛药。”
“是,是,那巫医之前就是犯了这个错误,差点害了你,气得本王当时便想杀了解恨,若不是看巫医对你的这份执着守护,他的脑袋早就搬家了。”景路终于放松的靠在桌边,意犹未尽的愤愤说着。
“南雪呢?怎么一直没见到他?”牧曦才吞下第四个桔瓣,便已觉得食之无味,说话间,又将手里所有的桔递还给他。
“呃,”
见景路突然语塞,牧曦抬头疑惑的望去,他闪烁的目光迟疑片刻,直率的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嗨,我也不想隐瞒你,免得你跟我一样,胡乱的猜测,伤心累神的,这里是王府,不比别院自在,这府中有很多可汗的眼线,不方便南雪在这里现身,于是,在你此次回府之前,我让南雪带着他的人回宋了,这事儿,没跟你商量,还请你理解我的难处。”
牧曦倚靠的久了,腰间传来酸痛,伤口换药的时间到了,她当然理解,自己必竟还是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必竟还不是自由之身,哪里有携带贴身侍卫的权力。
她淡然的将嘴角微微翘起,目光望向床边的红霞,“我明白,给我换药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