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开在荒郊野外,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咱们湖州的赋税极重,若是在繁华地段开一家客栈,要缴纳的重赋不说,还得三天两头应付那样差老爷,挣不了几个银子。”
楚欢道:“难道在这荒郊野外就能挣到银子?”
“客官是说这里的客人少?”伙计笑道:“不瞒你说,虽然客人是少点,但也不是没有,除了像几位客官这样赶路的,这附近还有几座山,常有猎户在此打猎,他们平日里都喜欢往这边过来喝上几杯,喝的舒服了,丢下一些猎物来,拿猎物到市集上换钱,不比酒钱少。”
“原来如此。”楚欢笑道:“虾有虾道,蟹有蟹道,我还奇怪在这里经营客栈有什么生意,原来是做猎户的生意。”
伙计抬手指着酒碗,“几位客官尝一尝,怎么样?”
楚欢微微一笑,却并没有端碗,那伙计转过身,从柜台拿过一只碗来,二话不说,打开酒坛子的泥封,倒了小半碗酒,一饮而尽,这才道:“几位客官心里怀疑这是家黑店,担心酒中有毒是吧?若是有毒,先毒死我再说!”
楚欢哈哈一笑,长身而起,拉着伙计手臂,径自往门外去,那伙计奇怪间,楚欢已经道:“你跟我出来,我向你打听一个事情。”
伙计皱起眉头,被楚欢拉到门外,楚欢已经问道:“我们几个要往湖州城去,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去,劳你指点一下。”
伙计这才松了口气,指了方向,楚欢谢过,二人这才入店,走到桌边,却发现孙子空三人的酒碗已经空空如也,马正正再次往酒碗中斟酒,孙子空则是砸吧着嘴巴,笑道:“这酒还真是不赖,哥儿几个,反正今晚要歇在这里,咱们一醉方休……!”
楚欢坐下去,端起酒碗,眼睛忽地向门外,奇道:“那人是谁?”众人循着他的目光去,并无瞧见人,疑惑间,楚欢已经道:“伙计,外面好像有人经过,你瞧瞧咱们的马匹还在不在,这荒郊野外,我担心有窃贼偷我们的马。”
伙计摇头笑道:“不会不会。”见楚欢盯着自己,只能道:“小的帮你去瞧瞧。”出门去后,很快就回来,道:“客官放心,马匹好端端的,并没有人经过,恐怕是你差了。”
说话间,往楚欢碗里瞅了一眼,却发现楚欢碗中的酒水也已经一干二净。
楚欢拿起酒坛,往碗中倒酒,问道:“伙计,你这客栈的名字很有意思,为何唤作段长客栈?”
伙计正要说话,却见得孙子空忽然抬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我……我的脑袋好疼……!”话声刚落,听得“呛”的一声响,柳随风本来端起酒碗,手中的酒碗却陡然脱手落在桌子上,半碗酒全都洒溅在桌上,柳随风也是迅速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声道:“我头……我头也很疼……!”
楚欢脸上显出吃惊之色,却见到马正已经迅速站起身来,一只手便往伙计抓过来,厉声道:“这……这酒有问题……!”那伙计向后急退,马正只踏出一步,脚下就似乎拌蒜一样,陡然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
孙子空和柳随风此时都已经趴倒在桌子上,楚欢神情冷峻,盯着伙计:“你们这里,果然是黑店……!”
伙计没有说话,却听到旁边有声音传过来:“知道是黑店,还敢走进来,你们的胆子也真够肥的。”随即传来笑声,从堂后已经窜出四五个人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手中握着一根铜棍,“你们这种人,咱们见得多了。敢在这荒郊野外的小路走夜路,那都是觉得自己了不得,就算知道是黑店,也都觉得自己有能耐,非要闯进来,可是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就不容易了。你问这家客栈为何叫段长客栈,我来告诉你,段长,断肠,一进我这家店,就要让你肝肠寸断,哈哈哈……!”
楚欢叹道:“原来如此,那你们想干什么?”
“明知故问。”那人冷笑道:“马匹和钱财咱们都是要定了,本来我们也不伤人命,不过你们要是离开这里报了官,咱们这家客栈也就无法经营下去,没办法,要怪只能怪你们走错了路。放心,我们管杀也管埋,等你们死后,一定好好安葬你们!”
楚欢道:“你们的人也饮过酒,为何他没有事情?”
“就你们这两下子,也敢进我的店。”那人不屑道:“酒中无毒,酒碗却有毒!”
楚欢叹道:“想不到如今的黑店,倒多了有头脑的人。”扫视几人一眼,问道:“除了你们,这黑店还有多少人?是否都已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