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在一棵树边,身上多处流血,白燕又举起那只他擅长的毒鹰爪,向着苏无邪的胸口袭去。
而她,就在旁边,很想上前阻止,但她的手脚彷佛被拷上了千斤重的铅球,无法动弹。
她大声呐喊,歇斯底里,呼天抢地,连山河都为之动荡。
白燕应该是听到了,他一边攻击苏无邪,一边扭头向着她露出狡黠的笑容。
但为何,苏无邪却无动于衷?
他听不到,他听不到。
她哭喊着,眼巴巴的看着白燕狠毒的一掌落到了苏无邪的心脏的位置。
只见那一掌所到之处瞬间喷出了鲜血。
再看苏无邪一张苍白的脸,从嘴上溢出的鲜血尤其分明,就像在白纸上忽然涌出了一片鲜红。
他的眼帘渐渐下垂,直到凤眸完全合上。
转眼间,白燕像一股风一般,搜的一下便不见了,那个凄冷萧萧的空间,只剩下苏无邪一个静静的躺在那里,全身血淋林,鲜血在土黄色的山地上不断蔓延。
慕晨不断叫着苏无邪的名字,叫得声音都沙哑了,她呐喊,她尖叫,她的手脚不断挣扎,可是就是无法动弹。
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都挽救不了。
她只有无力的看着鲜血慢慢把整个画面染红,苏无邪就在这片鲜红中渐渐被掩埋,眼前的一切越发悲壮。
已经再无什么可以留恋,她彷佛用尽所有的力量,甚至生命,大叫了一声苏无邪的名字。
惊醒。
她本能反应的弹坐了起身,喘着大气,满头冷汗。
惊魂未定,她伸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微亮。
是梦,幸好只是一个梦。
但她很少做梦的。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即使浅眠的时候也不至于做梦,更别说噩梦。
这个梦是不是预示了什么?
若真是如此,苏无邪岂不是有不测?
不会的,苏无邪在京城,白燕在鬼城,这种事不会发生的。
说好了恩断义绝,苏无邪不会来鬼城找她的,不会的,不会的……千万别来。
肯定是自己日有所思,想着苏无邪,担心苏无邪,所以晚上才会发恶梦。
一定是这样。
她只能不断这样说服自己,但就连自己也唾弃这种说法,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
慕晨越想,心里越忐忑,思绪越发矛盾,她有太多的不确定,不确定这个梦的意义,更不确定苏无邪是不是仍留在京城。
虽然,她一直认为,那晚的恩断义绝之后,他应该会留在京城,但这些都是她一厢情愿的猜想和推论,并不能百分之一百保证这就是真的。
那颗心,越悬越高,放不下来。
此刻,她尤其渴望,苏无邪别来。
一整天她都神不守舍,高远和高逸来找她谈事的时候,她都无法集中精神。
这下真是转换了角色。
那天她还狠骂了高远,为了私事无心谈军情,现在轮到她自己,为了一个梦无心谈军情了。
不过高远和高逸最多也就看在眼里,无论如何都不敢说些什么的。
“……青龙军在占领了鬼城的山岭之后,便迟迟没有再往这边迁移,最多只是偶尔挑衅一下,而我们中原军队每次想抢回领地,都失败。”高远一边在地图上指点着位置,一边解释,“上一次的对阵,青龙军只用了五千精兵,便把我们的两万军队打败了……”
高远分析得很细致,但慕晨的眼睛却一直都没有落在他指着的地方。
高远已经说了很多,但慕晨依然一言不发。
可想而知,她的耳朵一定也没在听。
高远仍耐心的解说,但高逸实在有点看不过眼了。
“太子,你是不是累了?若是太累,不如我们改天再说。”其实又没做什么,怎么会累,不过慕晨是太子,高逸总要给个漂亮的台阶让她好下。
他不知道慕晨是真的累,只是她的累,是心累,不是身体累。
她今天的脸色一直都不是太好,血气不是太足:“如果可以的话,就先这样吧,但你们确定,出兵的事不急么?”
虽然她真心觉得如今的自己也没法集中精神去想出兵的事,但毕竟大局为重,若真是时候到了,她也必须尝试尽量逼自己别太胡思乱想。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