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只是想去哪里坐一坐。”葛凯倪指着悬崖边一棵大树。
“不行,那边起雾了,你还是离远一点。”葛颖佳拉得她离悬崖远了一点。
葛凯倪朝悬崖边看去,确实起雾了。
雾气虽稀薄,却也模糊了边界,还在朝外扩散,眼看着包住了大树,只能看见大树模糊的影子,渐渐地连树的影子也看不见了。
“咱们换个地方,雾气过来路都看不见。”葛颍玉拉着葛凯倪离开悬崖。
走了一段,葛凯倪回头,她刚才站着的地方,已被雾气笼罩,雾气还在继续扩散着。
“走吧。”葛凯倪不再犹疑。
姐妹几个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偶尔生病也没有看过医生,哪怕是被人打得快要死了,也都是自己采药治病疗伤,所以对于哪里有什么药材,都清楚得很。
其后葛凯倪再没有排斥其他人跟着她,还主动教青珠认识药草。
那五个粗使婆子凑过来跟着看,葛凯倪也再没有表现出烦躁情绪,还将她已装满药草的药篓交给其中一个婆子,换下婆子背上的空篓子,继续边采药边教别人识药。
期间还摘了些野果子吃,只是嫌果子味道不好,自己没吃几个,都给其他人吃了。
葛颍玉和葛凯倪还打了猎物,婆子们将猎物收拾干净,架在火上烤了,和带来的食物一块吃下去,别有一番风味。
青珠兴奋地跑前跑后打下手,今天过得好刺激,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日子。
葛颍玉苦笑:“过一天是刺激,过两天是新鲜,第三天你就会厌烦了。”
“才不会厌烦呢。”青珠只管乐呵,像个快乐的小兔子。
吃饱喝足,一行人继续采药,直到天黑才回府。
葛凯倪原本不想回去,她的眼睛天黑照样看不见,想一次就将最重要的药材采齐。
她想起有人对她说过,不要让人知道她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也就打消了这个连夜采药的想法,返回了傅府。
第二天,傅老太太加派了五个粗壮汉子跟着葛凯倪采药,带的吃的也是前一天的五倍,不用打猎也够几个人吃一天了,可葛凯倪依旧拉着葛颍玉打了野物烤着吃。
吃不了的,趁人不注意时装进恣意包,以备哪天饿肚子了拿出来吃。
却不知,吃的进了恣意包,等于肉包子打狗,不对,是肉包子打猪,雪风吃了个肚儿圆。
连着外出采药五天,葛凯倪都先去巫灵境边,就是想去那颗大树下待一会儿,可巫灵境边的雾气一直都没散,她看不见大树,更看不清巫灵境边界。
第六天起,葛凯倪没有出去,将五天来跟着她的下人都派出去采挖剩下几样常见药,她自己留在凯倪院处理药材。
葛颍玉见葛凯倪还算适应傅府生活,告辞回了巫灵府。
天公作美,连着半个月没有下雨,葛凯倪问傅老太太再要了一个院子,将药草分门别类处理好储存起来,并购置了制药的全套工具。
药材处理完毕,傅老太太为葛凯倪请的第一个先生也到任,大夫人亲自请葛凯倪去傅老太太那里见先生。
葛凯倪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不知为什么就那么想笑。
老头儿板着一张皱巴巴的脸,耷拉着松弛的眼皮,对葛凯倪爱理不理,却又耐不住性子不时看葛凯倪一眼,这神情,怎么跟闹别扭的小孩子那么像呢。
葛凯倪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位老小孩闹过别扭。
傅老太太给葛凯倪介绍:“这位是刘先生……”
话还没说完,葛凯倪就直眉楞眼问出来:“那么,刘先生是要教我什么呢?”
是个先生,又找她来见,不用再废话,她也知道是给她请来的。
“哼!”刘先生甩袖走人。
他第一次被请进傅府,葛凯倪狂妄自大地说是要去找许博弈,结果一失踪就是几个月。
这一次他再被请来,小小女子依然狂妄,见了先生连礼都不行,还打断傅老太太的话,他才不要教这样的学生。
谁知葛凯倪比他还快,几步就超过了他,一眨眼他就看不见葛凯倪的影子了。
这下他更气,站在原地吼叫:“如此不知礼,将来即便成了气候,也是个祸害。”
大夫人赶紧给他顺气:“刘先生勿气,凯倪灵女自小困苦,能活下来已是不易,哪里还顾得上礼仪,若是有了刘先生的谆谆教诲,假以时日,凯倪灵女自然会行止得体。”
这话说得刘先生心里那叫个舒服,刘先生回身又坐回原位,轻哼:“老夫才不会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满屋子的人或低头或扭头,心说老先生你不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那你气个什么劲呀。
傅老太太犯了愁,葛凯倪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跑了,刘先生在这儿摆谱正主儿也看不见呀,总不能请刘先生追着葛凯倪去摆谱吧,别说刘先生不会乐意,就是刘先生真愿意,以葛凯倪说翻脸就翻脸的性子,自己也不敢让这么做呀。
心里本想抱怨几句不该为了贪图大巫的赏赐,招惹这么个野丫头进来。
可看看自己日渐紧致的手部皮肤,她还是决定不后悔,吩咐云翠去找青珠,探听一下葛凯倪在忙什么。
自青珠跟着葛凯倪出去采药以来,青珠这个本来在凯倪院排在第二的大丫鬟,在葛凯倪跟前的地位,早已远超过了清丽这个本该为首的大丫鬟。
“我也去。”刘先生大步追上云翠,给众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这老头儿刚还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转眼间就年轻了几十岁一样,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傅老太太赶紧吩咐人跟上,自己也在沈妈妈的搀扶下一路追随去了凯倪院。
婆婆都追出去了,大夫人这个当媳妇的,自然也不能落后,领着她的丫鬟婆子也跟着了。
好在傅老太太的院子和凯倪院只隔着一个湖,没多会儿一行人就到了,傅老太太才没累得晕翻过去不过还是有点喘不过气。
浩浩荡荡一群人,吓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一跳,赶紧行礼。
看似是在行礼,也有那么一点挡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