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国有奸党弄权、谗佞侥幸,以致天下大乱,可却又知如今辽东北地局势如何?”
吕将微微一怔,他虽不知萧唐为何突然把话头转到北面辽国的地界,可是听着眼前这自己已决议投效的主公话语中虽别有深意,吕将倒也如实说道:“小可...小弟知道那辽国国主也是个糊涂昏君,北面地界也是盗贼并起、群雄林立,前番有高永昌杀死东京留守起事自立渤海国,后有完颜阿骨打统领女直诸部也造反举事,听说是在北面黄龙府地界抗拒辽军,也养成了些气候,只是主公却又为何说起北地的时局?”
“那女真诸部合止是养成了些气候?如今那雄主阿骨打早已立国称帝,取国号为金,辽国北面重镇黄龙府也早就被金国攻取。辽帝知黄龙府失守后御驾亲征,统数十万大军伐金,却在护步答冈相遇被阿骨打率领的两万金军杀得惨败,渤海人高永昌也早被金军所灭,辽朝东京道大半州镇已尽并入金国...现在反倒是辽国数度遣使求和,那女真人建立的金国却正要趁势东进,侵吞北地全境,只怕也就在这四五年内,辽国终将要为金国所灭了......”
萧唐每说一句,吕将脸上的惊异之色也愈发明显,如今时节不光是各地时局消息的传播有些闭塞,吕将对辽东地界蛮夷部落自然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他却十分清楚辽国可是能与大宋分庭抗礼两百余年的大国,如果想在已到了辽朝被北方异族取而代之的时候,那么对于大宋而言又意味着甚么?
萧唐继而又沉声说道:“总之,辽国与我大宋百年无战事,可是如今却被辽东北地崛起的女真诸部逼到了绝境,好歹宋辽两国澶渊之盟后虽然彼此戒备提防,可是辽人自那时之后便无南侵中原的打算,如今辽国国祚危如朝露,倘若被更为凶猛的金国取而代之,历朝各代北面异邦觊觎中原锦绣江山,大宋新添一恶邻,届时又会如何?凭吕将兄弟你的才识,大致也该预料得出。”
吕将到也曾许贯忠言及萧唐在辽东地域也曾安插势力,只是不知底细,如今眼见自己心头的主公言之凿凿,吕将虽然大概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心说就算金国取代了辽国要南下侵宋,又怎会那么容易教那些蛮夷得逞?
毕竟大宋现在在纸面上对外宣称还有百万禁军,富庶繁华又远胜辽国,加之不久前还与西夏交战尽取横山险地,而教夏人臣服求和,吕将虽然有心造反,可是他也有些怀疑东北面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异族就算能颠覆辽朝政权,可是灭辽侵宋,却不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萧唐眼见吕将面色迟疑,心说按正史中宋廷闻知辽国行将就木,却有不少人要争着棒打落水狗,力谏官家联金伐夺回燕云故地,这般战略看似没甚么问题,可是说到底在宋国朝堂内还是有太多人盲目乐观,反倒忽略了金国的莫大威胁,直到金军南下时将国内奸佞误国、军政糜烂等致命处的那层窗户纸给捅破......
念及至此,萧唐又对吕将说道:“毕竟现在中原地界,并非是群雄逐鹿,要争个问鼎中原的乱世时节。我若是正式揭竿而起,届时倘若与宋廷划地对持,只会加剧国家内耗。改朝换代又岂是易事?便是能够做成大事少不得也要至少数年的光景,就算我能够煽动各地早生反心的势力与大宋禁军拼个你死我活,金国如今却已接连大败辽国,气候已成。如果因我之故,只图皇权帝位而在中原拼得个元气大伤,却是给了外贼南侵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吕将兄弟,那你说我到底该算是揭竿而起反抗暴政的枭雄,还是致使华夏江山沦亡的千古罪人?”
吕将眉头紧蹙,面色阴晴不定,只是脸上狷狂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过了良久,他又向萧唐郑重施了一礼,说道:“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主公,小弟有个不情之请,听闻恁联决了些北地的豪强,占海岛建军寨意图经略辽东,现在北地到底局势如何,小弟还想去亲身经历一遭。倘若真是小弟只知内忧、不问外患,不似主公与萧先生那般皆有阋墙御侮的顾虑......便是小弟自命不凡,直愧煞个人!张狂冒犯,还要请主公与萧先生宽恕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