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报了一声,本来靠着床听认字儿的小丫鬟念经书的老太太便睁开眼,朝着门口望了过来。
赵嬷嬷忙上前,在老太太耳边嘀咕了两句。
老太太摆了摆手,屋子里的小丫鬟和伺候的便都出了去,赵嬷嬷站在边上守着,那跟进来的夫人跪在地上,忙跟老太太问好。
老太太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给她个小凳子坐着。”
妇人忙道不敢,赵嬷嬷将小凳子递过去,按着那妇人坐了。
妇人蹭着小凳子一个角,虽是坐着,却比站着还辛苦。
“可查到了?”老太太皱眉瞪着那妇人,眼神如刀子般。
妇人忙开口道:“回老祖宗,听赵方说,她媳妇就是回去探亲,发现的时候,身上还揣着六小姐赏的钱,说是回家给孩子亲人买点小食的赏钱。”
赵嬷嬷听了,忙补充道:“我这阵子打听的,说是六小姐每日里忙着给大夫人整理库房,大房院子里的嬷嬷下人们不怎么服气六小姐,六小姐与那些婆子丫鬟玩心眼儿还来不及,说是根本没时间管院子里的人。”赵嬷嬷又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才开口:“那之前,六小姐从来没单独见过赵方家的,是赵方家的自己想回家,才去六小姐那里请示了,赵方家的离开后,六小姐也没问过,是那日赵方家的没按时回来,六小姐才派了她屋子里的嬷嬷去打听了几次。”
老太太恩了一声,点了点头,“这么说,不是六小姐搞的事儿,将赵方家的铲除?”
坐在小凳子上的妇人忙回答道:“我亲眼去看了赵方媳妇,老大夫称,手脚断口来看,那使剑的人身手非常不得了,速度力量都是老练的,恐怕是惯常干这个的。不是一般帮闲的身手。”
老太太眉头皱的紧紧的,不是一般帮闲?
赵方家的一个杂使嬷嬷,能得罪什么江湖人不成?
赵嬷嬷补充:“之前之后,六小姐身边的人都没去过那院子附近,即便是六小姐出门去言先生那边的时候,也没去过那院子附近。六小姐身边的小丫鬟玲珑倒是出去买过糕点,但是问过了,那小丫头没有亲人,在顾府外应该没认识什么人,又是个胆小不爱说话的,就是再手眼通天,也办不了这么大的事儿。”
老太太沉默半晌没有开口,她闭上眼睛,呼吸变粗,赵嬷嬷站在边上皱了皱眉。如果是六小姐还好说,虽然也很不可思议,至少目标明显。
如果不是六小姐干的,那可就更加诡异了。
“那言先生那边呢?”房间里的沉默几乎让赵嬷嬷和那妇人感到自己快凝固,老太太才开口问了句。
“言先生不似与六姑娘有其他牵扯的模样,他的行为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老太太长长呼出口气,眉头皱的更紧了。
查下来,却竟是一无所知,那是谁伤了赵方家的,打狗看主人,这个伤了赵方媳妇的歹人,到底是打狗给谁看呢?
六小姐这个名义主子?
老太太这个实际主子?
还是顾府?
屋子里再次冷了下来,妇人和赵嬷嬷对视了一眼,两人皆乖顺的噤声低头,只怕谁开口说错了话,触了老太太的眉头,便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