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满地伤员,衣柜中的少女却在用平静的语气说话。
“坏人可不好当,要有背景、有关系、有人脉,出了事还得找得到替罪的人,还要防着自己人……”
“警察开枪也麻烦,一般都是抓起来,走司法程序,法官啊、检查官啊、陪审团啊,他们才能定罪,而且警察也不愿意开枪,因为事后要写一大堆报告……”
大概是先前紧张过度,这时又见到安生帮这些人全都倒下了,许晴安显得有些亢奋,一边劝着曹亚兰,一边和于烨讲述着不要杀人的理由。
话题到了这一步,于烨就有些心不在焉起来,有太多东西听不懂,许晴安讲得越多他越糊涂,最后只好把心思放到如何处理今晚的事情上。
“所以啊……”许晴安正准备做出总结性发言,忽然被床那头的一声呜咽打断,这才意识到先前一直持续着的呻吟声已经没有了。
呻吟声从于烨说出“最简单的方法是全部杀掉”这句话之后便渐消渐止。
痛晕过去的人是幸运的,什么也不知道,意志坚强的这几位反而遭了罪,这家伙说杀人时的语气怎么还是没什么情绪?没有杀气、没有寒意,他不会是真的傻到不知道杀人是什么意思吧?
心中这样想着,地上的马仔们却不敢发出声音来,生怕惹火了这位杀神,也不知道是疼的、憋的还是吓的,人人满脸大汗,可连抬手擦一下都不敢。
来砍人的,到了这个地步,大概就算是丢脸丢到家了。
发出呜咽声的正是王安福,他挨了一枪托,后脑勺都被打出血来,却比旁边的马强醒得早,原因就是于烨打他的时候是用的是枪托。
用武器,就没办法把手上的力道灌进对方身体,地上的那些帮众也是一样的,被一拳拳打断骨头的,往往比扔出武器砸中的伤要重一些,昏迷的也大多是这些人。
那边一呜咽,许晴安的总结没说出来,却觉得手里一沉,低头一看,见于烨已经将那把枪塞到了她手里,他则是回到了王安福身旁,把安生帮的少爷提了起来。
王安福的指头被转了半圈,痛得满脸是泪,他以前也这样对待过别人,头一回自己体验,于烨揪着衣领提在手里,看上去脖子都缩进胸腔里了,低着头,作楚楚可怜状。
于烨可不理会他样子有多可怜,开口就是:“教我一种毁尸的方法,人太多,埋起来累。”
语气同样平淡,但这句话的意思却是十分骇人的,跳过杀人这一步,直接就问到了处理尸体的方式。
王安福再也忍不住,裤裆一暖,吓尿了,不过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结结巴巴:“英……好……大……饶命,我再也不会回来,也……也不会去找许晴安了。”
连换三个称呼,英雄、好汉、大侠似乎都有些不伦不类,只好作罢。
“你不是帮主,说了有什么用。”于烨说着,心里有了主意,手指一松,王安福重新摔回地上,抬头看着他。
“把人叫醒,我们一起找你爹去,你爹说话应该管用,如果还是不行,我再放手杀人。”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仅是安生帮的人,就连觉得手枪烫的许晴安和刚止住大哭的曹亚兰都楞住了。
若是十分钟前说出这句话,恐怕会把王安福一伙人大牙笑到感冒,但现在满地的伤兵残将,对方连枪都用了还伤不到他,反倒被他把枪夺走,这句话的可信度已大大提高。
可是……一个人对抗一个帮派,真的可能吗?对方的枪可不止一把,帮众成百上千,难道见一个杀一个?
王安福震惊过后,心中一喜,自己这边带了些最底层的小弟过来,枪也只有一把,可要去到安生帮的堂口,能打能杀的人就多得多,而且既然是堂口,防御力量一定大,枪也肯定不止一把。
想到这里,他觉得连手指都不怎么痛了,连忙起身就去拍马强的脸,然而习惯了使用右手,手指不疼也只是错觉,轻拍了一下,“嗷”的一声惨叫,倒是叫醒了不少昏迷的帮众。
于烨捡起王安福的砍刀站在卧室门口,许晴安和曹亚兰仍站在衣柜中,不过手中有了枪,醒了的帮众也不敢有什么动作,等王安福拍醒了所有人,告诉了于烨的决定后,不少人的眼睛里都闪出了寒光。
让一个小弟把金杯开过来,众人搀的搀扶的扶抬的抬,全部挤在了金杯车后面,于烨和许晴安说了声很快回来,坐进副驾驶室,让王安福开车。
目送着汽车离开,许晴安关上了别墅的门,锁已经被踢坏,只能掩起来。
曹亚兰坐在沙发上,仍在抹着眼泪,一双大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脸则是羞得通红,毕竟像个孩子般的放声大哭,实在是件丢脸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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