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死鱼眼,骄傲的说道,“是瘸腿叔叔说的。他说俺媳妇在镇上赚了大钱,让俺娘想法子把她娶家来,那钱就是俺家的了。”
花韵儿几人很是惊讶,互相对视了一眼。水生又接着问道,“瘸腿叔叔,是哪个?俺记得你叔叔也不瘸啊?”
三狗子明显很不耐烦,大声地吼道,“俺叔叔不是瘸子,那个是瘸腿叔叔。哼。”说着接着使劲地挖土,那地面已经能被这破孩子挖了个大坑。花韵儿看着这个一直在破坏公物的熊孩子,确实脾气暴躁,看着样子,再说就要打人的样子,下意思的往好儿身后躲了躲。
花好儿一看这个心疼,还以为自己小妹是害怕嫁给这个傻子,天天挨揍,小妹肯定是被吓坏了,更是气的够呛。好儿看着那三狗子两眼冒火,要不是小翠紧紧的攥着她的手,她马上就能冲上去,决一死战。
水生看着三狗子有点失控,就立刻禁了声,也眼神示意花好儿注意情绪。水生等了会,看着三狗子呼吸平和顺畅了,脸色缓和了,就装作悠悠的问道,“那瘸腿叔叔肯定是个瘸子了?可是咱村从来没有瘸子,三狗子你肯定是说谎的,要不俺们没见过?”
三狗子很是不耐烦的摔了铲子,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绕着他挖的小坑,不停的转着圈,焦躁的说道,“俺没撒谎。瘸腿叔叔来过几次了。每次都和俺娘在那土地庙里见面,而且他们大冬天都不穿衣服,冻得就在一起打架来着,俺娘让他揍了,还一直哭着哼哼呢。”
几个小孩听的面面相觑,花好儿合计着这啥和啥,大冬天为啥不穿衣裳,这小傻子尽是胡说八道,于是开口说道,“你瞎说的吧,哪有冬天不穿衣裳的,骗人。”
那三狗子嗷的一声,就要冲上来,幸好一下被水生栏了下来。那三狗子嗷嗷的叫唤着,“俺没撒谎。上回他俩打完架,俺亲耳听见,瘸腿叔叔说这月十五晚上再来找俺娘打架呢。”
这几个小孩是听的一头雾水,可是却高兴坏了一个人,那就是花韵儿。这个小娃娃不懂,不等于花韵儿听不明白,花韵儿可是活了一世的人,从这小子的只言片语中,只是大体的猜出了个大概。
花韵儿两眼冒着精光,晃着小脑袋瓜子,甩着两条小小辫,兴奋得不行。花好儿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也不知自家小妹咋了,一会害怕,一会高兴的,心里不禁感叹真是小孩子,阴晴不定的。
三狗子很是生气,有水生在又不太敢揍人,于是拿起铲子,就朝自己大门走去。
花韵儿瞧着三狗子的背影,也感叹了翻三狗子的可怜。这娃娃应该是神志不全吧,有点狂躁症,爹爹有病,又摊上这样一个娘亲,其实挺可怜的。可是,她却不会因为同情就会手软,除非他们能够适可而止,可是看样子,他们确是害怕事情闹得不够大,那就可别坏他翻脸无情了。
花韵儿和水生一群人又回到了花家。此时柳婶子回去了,花大海已经回家了,眉头紧锁着,闷闷不乐。白氏抱着年哥儿神色郁郁的坐在炕沿上。花韵儿一看就知道,事情恐怕不妙。
花好儿担忧地问道,“爹,您去找里正,里正咋说的?”
花大海深深的叹了口气,“那里正说谁也没有证据说是何大嫂亲口说的,只是个没有谱的谣言。他们没法出面来治理她。里正只是安慰了几句,建议咱们去找她家小叔。”
“就算那位叔叔同意帮忙,可是那位何婶子未必会听他的啊。如果那何婶子怕事的话,她就不会弄得人尽皆知。她的目的就是想让咱们哑巴吃黄连,认了这个倒霉。”花韵儿仔细的分析着。
那白氏一听,更是悲从心头起,搂着年哥儿呜呜的哽咽着。花大海更是暗叹自己的无能,保护不了妻儿。花大海啪的一拍桌子,狠狠的吼道,“俺就是鱼死网破,远走他乡,也不会把俺的宝贝闺女给那样一个畜生人家。”
花韵儿心里很是感动,赶紧安慰爹娘,让他们稍安毋躁,然后叫过来水生,让他把和三狗子的对话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学给花大海听,尤其是妖精打架那段详细讲。
等水生绘声绘色的描述完,只见那花大海和白氏是一起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花韵儿心里冷哼,何婶子,您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