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估计,整座院子占地面积有七八百平方米。
顾家人很是勤快能干,后院是茅房、粪坑、猪圈、鸡笼、菜地,前院就种了葡萄、柿子树、桃树、李子树、枣树等各种能结果的果树,都是从山上移植下来的,多年来,要想吃水果就只能指望院子里的果树争气了。
现在果树都长大了,每年还可以拿到镇上卖,多多少少有点收入。
住的地方没有矛盾,离得比较远,所以大家可以说些悄悄话。
此时,顾青云还和父母睡在一起,他的大姐大丫和二姐二丫住在隔壁。
“哼,娘就是偏心弟妹,我怀栓子的时候还一直下地干活呢,大丫差点就生在田埂上了,现在才三个月还没显怀,就说干不得活了,真那么娇贵的话,嫁给我们家干嘛?不会嫁到镇里?”小陈氏回房后就开始愤愤不平。
二婶李氏是隔壁村的,娘家有四兄弟,唯独她一个女儿,是四年前进门的,因为有娘家有嫁妆,刚开始还和小陈氏互别苗头。小陈氏是老陈氏的远房侄女,关系也不是很亲近,但小陈氏嫁过来后,当时只有她一个儿媳妇,还是过了一段婆媳相好的日子,可自从李氏进门后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在顾青云大哥夭折,顾青云身体不好的时候,即使老陈氏表面上是一碗水端平,但小陈氏还是觉得公婆更偏向二房。
小陈氏和老陈氏的娘家都不在本地,当时逃荒的时候也失散了,现在还没能联系上。
“娘这也是为了孙子。”顾大河把正在房里绕圈圈的儿子抓住,准备把他放在小床里睡觉。
顾青云郁闷,他明明正在饭后散步好不好。
“孙子?孙子,哼,谁知道一定能生孙子?要不是弟妹那年回娘家非要带儿子回去,还染病不治,你瞧吧,现在的顾家哪有我们这一房站的地?我一想到那年冬天栓子和二娃子同时发烧,娘和弟妹坚持要大夫先给二娃子看病我就心寒,明明我们栓子比二娃子病得还要严重。哼,不就是看我们栓子身子骨弱吗?结果现在活下来的还是栓子。”二娃子就是二房夭折的儿子。
“好了,你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顾大河看见眼睛亮晶晶的儿子就头疼,忙叮嘱道,“儿子,你娘说的话不要说出去。”
顾青云猛地点头,小手捂住嘴巴小声道:“我谁也不说,爷奶也不说,我知道爹娘是最疼我的。”
“我儿子就是聪明。”小陈氏很是欣慰,搂着他道,“在外面你就和你爷爷奶奶亲近点,但不要什么都说出去。”
顾青云点点头。
“你弟弟看起来是憨厚老实,可最后不也没意见吗?大夫还说了,要不是他来早一点,栓子就救不回来了,当时大夫还是你去背回来的呢。”小陈氏下结论,“反正,我就希望弟妹这次最好生个女儿。”
顾大河叹了口气,这又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栓子他爹,我想了想,为了栓子以后过得好一点,还是得用点手段。”小陈氏突然小声道,见顾青云已经躺在小床上闭上眼睛了,就给他盖上小被子,现在还是三月份,天气还有些寒冷。
“什么手段?”
“你觉得我们栓子怎么样?他很聪明的,你教他写自己的名字,多久了他都没忘记,平时学数数也很快,大丫都没他记得快。”
顾家在前朝是个小地主,有两百亩地,当时为了供养顾伯山读书就卖了一百亩,为了最大限度占便宜,当时顾伯山在学堂里学了后就回来教给弟弟,所以顾季山是懂一点字的,他生了儿子后也把自己记得的字教给两个儿子了。
所以顾大河也会写几十个常用字,在顾青云有意识的诱导下,也把自己会的字教给他了。
现在小陈氏一说,顾大河就记起来了,忙点头道:“是啊,我们栓子聪明,我教他写的字他都记得了。”
“栓子身子骨弱,现在虽然看着大好了,可你看,和别的同岁小孩相比,还是小了一圈,我怕他将来干不了农活怎么办?到时我们老了,还能帮他多久?现在,我想想,我们让他去读书怎么样?不用下地干活多舒服,你看大伯,前朝的时候老是考不上,结果新朝新立,他这么大年纪一去考,竟然给他考了个童生回来,还做了村长,现在,还想着去考秀才呢。”
小陈氏很清醒,在这个家里,她是最希望儿子好的。她以后不能生了,如果不是栓子,可能现在早就被休了,即使她相公站在她这一边又如何?只要公婆坚持,他总有一天也会妥协的。毕竟没有儿子传宗接代,每个男人都不能容忍的。
她要想办法为儿子打算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