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皇后娘娘隆恩——”敖瑶佳低垂下眼帘,嘴边的笑容那样淡,仿佛一阵风就会将其吹逝。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小时候,她靠在娘的膝头,眺望着远方的城门,期待着娘口中那从天边归来的爹爹。
“佳儿,你爹爹就快回来了。”敖瑶佳不知那时候,娘已经很虚弱,她的目光穿透虚空,给瑶佳喃喃重复着边塞的故事。
“娘,我们去边塞吧,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这儿吗?”小小的瑶佳摇着娘的膝头,仰起头。
“……”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众臣皆倒身下拜,齐声言贺,“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蓝皇后舒眉浅笑,目光中流露出的喜悦确是真情实意。
耳边回荡着众臣的齐声恭贺,敖瑶佳的身子一震。慕东煌的目光一动,却很快将这种情绪波动隐下,“谢父皇、母后恩典。”
“跟我走吧。”
安然的目光呆呆地看着前面的虚空,却没有落点,慕东煌谢恩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死了。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转头看向对她说话的燕凌霄。
“不。”
安然轻声问道,眼中的泪水却终是太满,这一句既是在回答他,也是在回答自己的内心。为什么,上天让自己重获新生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再一次被爱所伤么?她不信命!
燕凌霄凝视着安然那双被泪水莹润如琥珀的眼眸,他不懂,为何她要如此执着。眉头微微蹙起,慕东煌能给她的,自己也能给她,而且只多不少!
“王兄——”燕凌曦蹙眉,此时燕国使者在侧,难道不该有所表示么。她目露担忧地看了一眼满面怒气的王兄。
燕凌霄回过神来,深深看了安然一眼,拂袖站起,深深一礼,面色带笑,“恭贺陛下,为太子殿下觅得如此良偶佳人,凌霄代表燕恭贺太子殿下大喜。”他的目光落在慕东煌的身上,微一停顿,嘴角微扬,却别有意味。
“好——好!”文宣帝人逢喜事,便是面上的病容都减了大半,“来呀,上酒来,今日不醉不归!”
敖瑶佳身子一软,几乎是跌坐在座位上,耳边嗡嗡,似是其他朝臣纷纷对父亲举杯恭贺之声。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她知道——从来,女子的婚姻都不过是家庭荣耀的一个陪衬,只是,曾经,她以为她会不同。
“皇兄,你这次可真是抱得美人归了,这瑶佳郡主可是有名的美人儿,而且性子爽利,当真是佳偶天成啊。”酒杯停在嘴边,慕西城的嘴角上扬,眼中却闪出一丝厉色,蓝皇后,果然打的好算盘。
现今边塞动荡。景怀王以分兵两路,内外兼顾的计策增加敖风的兵力。本欲利用敖风分散蓝家权力,却不想人家棋高一筹,愣是给人家做了嫁衣。慕西城的目光扫向一脸阴霾的景怀王,呵呵,大寿之夜,恐怕他老人家也是没心情再吃酒了吧。
景怀王却是没有想到,他本与皇上商量的人选并非敖瑶佳。微微蹙眉,但是面色上却不敢带出一丝不满,仍是推杯换盏,似是喝得畅快,但是胸口却凝成一股闷气。蓝凤仪——他的目光一寒。
只闻新人笑,谁闻旧人哭——蓝权英的手慢慢握紧,隐于黑暗的脸孔带着一丝阴森之气。
“主子——”属下轻声提醒,“前面来人催了几次了,陛下已经宣布太子殿下订婚的大事了。”
他的手慢慢握紧,手指那样僵冷,似乎仍留存着她的温度,想到沈碧秋紧闭的双眼,那苍白的面孔却再也不会有一丝温度。
“啊——!啊——!”
第一次看到蓝权英如此暴怒,从来运筹帷幄,仿佛狐狸般生杀予夺的人,现在却仿佛一头发狂觉醒的猛兽。蓝权英不断地把怒气砸向屋中的一切器皿、摆设,目光所及,便是那清冷的月光却也染上了一层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重重的喘息声掩盖了那一滴蓦然滴落的液体,“权英——”耳旁突然传来一声低唤,他蓦地回头,却看到属下一脸惊恐的表情,目光扫向门外,空空荡荡哪有一人。是幻觉——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你输了,你又输了,眼前映出那个站在海棠树下拈花巧笑的女子,从他恨上她的那一刻,他就输了,输在他的心早已归了那个人——沈——碧——秋!
“皇后——”属下欲言又止。
蓝权英慢慢直起身来,“说——”从牙缝中丝丝挤出一个字,一种深深的冰冷,让见惯生死的属下都不由得微微打了个颤。
“皇后娘娘嘱咐,陛下的意思是,蓝夫人的事先秘不发丧,只对外称其染了重病——”微微一顿,“顺心姑娘交予娘娘处理。”
这就是皇后,这就是他的姐姐吧,扬起头,他放生大笑,可是那笑声却是那样悲凉。在她眼中,只有一个又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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