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玥离去后,房里便只剩床上的陈沐、以及坐着淡定喝茶的藏弓。
陈沐看着冒着温润热气的碗盅,迟疑了小半刻、终于是在男人责难的眼神中,慢慢地吃了起来。只是,男人的视线太过专注而审视,这让已经颇有阴影的陈沐实在难以保持冷静与漠视……
小半碗热粥下肚后,营养与力气自胃部涌向四肢全身,陈沐抬头与男人对视片刻,终于是忍不住地说道,
“能不能麻烦您别一直看着我?!”
藏弓嗤笑了一声,微微侧抬了下颔,不屑地说道,
“自作多情的小家伙,别以为有了一就有二……你还不是我看得上的!”
陈沐被这通又贬又讽的话给刺的满脸通红,转眼想到当初所受的屈辱、整个人又顿时委屈地推开了那张小桌子,屈膝缩着把自己弄成一团,把头埋起、肩膀又开始一抽一抽了起来。
“装的还真的挺像一回事的!”藏弓就算知道他是真的难受,却也不打算说什么安慰的话。眼神冷冽,‘砰’地一声就把茶杯放回桌上,人是滑开了椅子,走到床边,一脚踩在床沿,手靠着膝头、语气不淮好意地说道,“我当年才八岁,受的委屈只怕比你能想象的、就已经还要多上不知道几倍──可那时只要我敢哭,师父就会直接把我给扔到万蛇谷或差不多的地方去、让我跟成千上万的毒蛇与各种恶心又会吸血的东西,好好一起‘冷静’几天,再把我带回去继续教导。”
“全身上下不知道被那些恶心的家伙折腾了多少次,中了千奇百怪的毒、忍受过剔骨抽筋的痛、欲过比催.情.香更可怕的春.药,我现在还站在这里了?”
“有委屈,哭个一会儿也就罢了,难不成雌.伏太久,你也跟娘们一样了?依我看,就是齐玥这个真姑娘都比你还爷们──!”
“不要再说了──!”陈沐气得连嘴唇都咬出了几缕血迹,双眼通红地瞪着床边的人,“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藏弓可一点都没因为他这付要崩溃的样子而心软,他一把拉起了陈沐的衣领,像是拎小.鸡.似地把人给捞了起来,让两人眼对眼、鼻对鼻地,
“你想想你还有个哥哥下落不明,他也许比你之前还惨、甚至得连着你的份,受到各种更难想象的对待!你在这里猛掉豆子又能干嘛?求阎王收你都没人要!给我收起你的眼泪,再让我看到一次、我就亲自把你的眼睛给弄瞎──!”
于是,在齐玥再次回到玥阳楼后,就只见他俩气氛异常‘和谐’地待在房里,一个安安份份地喝着药、一个安安静静地喝着茶──但怎么样就是毫无半点交流,让人看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陈沐被藏弓一翻夹枪带棍的话给骂醒了,这会儿看着神态间难掩疲惫的齐玥,只觉得有说不清的歉疚。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她一路来到床前,又深呼吸了好半晌,这才在藏弓奚落的眼神中,难耐地开口道,
“我……大概知道……我大哥会在什么地方。”
“雍王会做这种事!?”齐涵璋看着女儿,有些不敢置信,“那孩子一向乖巧懂事,成熟又稳重,怎么可能会强.抢.民.男?”
齐玥神态平和,但忍不住想到前两世的记忆,却又忍不住有些心痛。
“爹爹。”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毫无半点起伏地响起,“就女儿所知,这恐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是因为手下有人急着抢功,闹不明陈家兄弟在府里的身份,这才被兄弟俩人给混出了府而已……”
周廉彻喜欢自己的哥哥,但这种悖德又不容世人所接受的感情,只能让他日复一日地从心里慢慢崩溃。齐玥第一世劳苦功高,做尽坏事却被囚.禁在府中被活活烧死,就是因为她误闯了醇亲王府‘真正的后院’,亲眼见到一个个肖似周廉彻的清.倌与男子,从而发现了这段感情。
周廉彻最后也确实有率众‘清.君.侧’──但只是找了俱尸体充了数,却把真正的人给做了禁.脔,关在咸阳宫里,日日夜夜地折磨着、‘爱’着、折磨着彼此。
陈家兄弟的轮廓与周廉谦安静的样子、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估计是两人当初遇到劫匪,逃跑之际巧遇了回京的周廉彻、这才被一不作二不休地给带回府……几年下来,最后便成了这付模样……
周廉彻对于自己哥哥的执着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虽然取了齐玥做正妃、却是一次也没有发声肌.肤.之亲。两人之间似友非友、似君臣又似敌人,倒是从没有再更进一步的接触。
或许,曾经的那个齐玥有爱慕过自己的君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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