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向了瘟疫村。正如辛志所想的,眼所及处,一片狼藉。虽已傍晚时分,却不见往日的炊烟袅袅,隐约入耳的只是哀嚎一片。有哭天喊地的咒骂声,有无奈的愤恨声,也有苦苦哀求的恐惧声。
马车在这声声哀嚎中穿过,卯足了劲飞驰。车夫一扬马鞭,“驾”憨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再拐过这个路口,就可以直入官道了。”
“还需多久?”辛志觉得她们三人的手中不知是谁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辛志再次握住。
“看样子就一炷香的时间。”
三个女子如释重负,纠结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走上官道了!辛志抿了抿嘴,舒了口气。云脂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隋凌烟的脸没刚才那般僵硬。
“官道通文拿着了吗?”隋凌烟忽然扭头朝车夫问道。
那个车夫一愣,旋即又摇了摇头道:“什么通文?”
隋凌烟如泄了气的皮球,紧握着的手一下子松开了。
“进不了官道了,我们进不了官道了!”隋凌烟幽怨委屈的声音喃喃的响起,继而又哭丧着脸道:“这两月内,但凡经过这个村子的车马、各色人等均需要有官道通文才可入官道,否则硬入者,一律格杀勿论。”
云脂更是吓得摇着头,“啊啊的”除了瞪着眼念叨着“格杀勿论”倒是半天说不出话。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的心里凉了半截。
辛志又问了一遍马车夫:“你好好想想,通文到底有没有?”既然官家让走此处,必有走此处的通文。
只听车夫急着闷声道:“小姐们,我就是个马车夫平时就拉拉货,这咋还格杀勿论?我·······我就是临时经人介绍才接了这活计。价钱也确实高,说是好几·······我才答应拉的。”
辛志自打这车夫叫她“小姐”的时候就有些怀疑,这马车夫并不是宫里派来的人。现在确证实了这个猜测。
那几个听差办事的人还知道找个马车夫来,说明他们只是害怕这里的瘟疫和流民的传染和迫害,断没有治她们于死地的理由。如若不然,何苦高价找个马车夫来呢?要知道,这宫里的人是最看重权和钱的。
辛志又握了握吓得魂不附体的云脂的手,望了一眼隋凌烟又对那个马车夫道:
“这位大哥,您可认得字?”
马车夫一愣,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额,我······自幼家境贫寒,没读过书,马车和路倒是认得,这字不认得。”
辛志更确信自己的推测。那几个听差办事的人只是害怕瘟疫才临时找了别人顶替,但是她们几个的命还是在乎的。这个马车夫并不认得字,官方通文,更是不认得的。
云脂焦急的碰了碰辛志道:“白云绮都这时候了,你还管他认不认识字做什么?”
隋凌烟像是回过味来,佩服的望了辛志一眼,直接抢先道:“能让我们看一下你的钱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