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雪衣端着那碗药顿觉很是棘手,她现在是不坐到墨琰身边都不行了,她看了墨琰一眼,见他的面色有些苍白,似真的病了。
她轻声问道:“王爷病了吗?”
“嗯。”墨琰淡淡地道:“前几日出去赈灾,不小心着了凉。”
信州冰雨下了一月有余,到如今终是停了下来,信州的官仓被冲毁了好几个,存粮损失不小,好在有容雪衣之前备下的那些米粮,他从容振南的手里黑过来之后,这才能让信州的百姓暂时度过这一劫,只是夏唐帝之前布置的官粮之数,如今却是完不成了。
虽然下面有官员在处理赈灾之事,但是他这个信州之主也不能不闻不问,前几日出去的时候,遇到了极为厉害的刺客,他受了些伤,然后不小心着了凉。
容雪衣见他虽然还是如往昔一般冷言冷语的样子,但是眉眼间却少了一分冷意,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反倒添了一分温和。
容雪衣知他病了,自不敢再招惹他,只得认命的将药碗端过去道:“王爷趁热喝吧!”
墨琰看了她一眼道:“喂我。”
容雪衣以为她听错了,却又听得他重复了一遍:“喂本王服药。”
容雪衣知他身份高贵,身边必不缺伺侯的人,只是他若是硬要把她当丫环使,她也没有法子,左右她也不是第一次喂他吃东西。
只是药这个东西好像能这样喝,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当真要我喂?”
“你不愿意?”墨琰反问了一句。
容雪衣忙道:“能伺侯王爷,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于是她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递到他的唇边,他看了她一眼,很乖巧的喝了下去,只是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却并没有拒绝。
两人你一勺我一口的把那碗药喝了个底朝天,容雪衣发自内心觉得夏雨在胡说八道,喝中药讲究一鼓作气喝完,这样一勺勺喝完那得多苦啊,但是墨琰却喝完了!
其实此时墨琰已经苦到舌头都麻木了,只是想着她难得会如此温顺的喂他吃药,再苦他也忍了!
倒是容雪衣有点看不下去了,见旁边的小几上放着一包话梅,忙取了一枚主动放到他的唇边,她这些微的举动让他的心里暖了些,觉得她终是懂得关心他了,这种感觉非常好,以至于他的嘴角不自觉的上勾,弯成极好看的弧度,整个人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容雪衣不知道他的心情为什么又好了,见他看过来,她忙将目光挪到其他地方,恰好落在墨琰之前看的书上,然后她无比悲摧的发现那本书竟是秦暮羽为了毁她名声画的春一宫一图。
她顿时傻了眼,轻咳一声道:“王爷方才就在看这个?”
“是啊!”墨琰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道:“秦暮羽这个信州第一才子诗画双绝,以前本王不信,今日见这册子之后觉得甚有道理,画得真心不错,各种细节也非常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