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举刀!就算那个人是太后,也绝对不行!
洪冉被曜灵眼里唇边,满噙着的刀锋般的冷然,惊得身子向后缩了缩,这丫头竟有这样大的决心!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 以前是小看了她,燕雀不知鸿鹄之志,香姨娘想将她提为自己妻子,如今看来, 确实有些痴人说梦。
金鳞岂是池中物?!果然尹家的丫头,令人刮目!
只是,她的男人就肯?放她出去历险,放她出去受难?真疼爱她,难道不该留她在身边好好养息,用心疼爱?!
岑殷满眼柔情地看着曜灵,他知道她要什么,偏生他也给得起。
她不是暖房里的花,更不是花斛中的装饰,她要有风要雨,要自由的呼吸,他愿意给,并且,如上所说,也给得起。
他信得过她,她呢?也能回报同样的信任,与默契。
洪冉看着对面一双鸳侣,无话可说了。拼不过,他想,到底还是拼那人不过。不论眼界心底,洪冉都对岑殷服了气。
雷英却还是犹豫,曜灵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两下,勾唇一笑,声音清越如宝珠掉落玉盘,清脆悦耳,字字推送到他心上:“舵主难道不想光明正大,堂上议事?难道不想所经街道,人人仰目?难道只愿如此,深夜得聚,不能见人么?难道不想一家老小,同享洪福,共受富贵?!”
雷英震动,曜灵的话打动了他心门,是啊,老娘总说,儿子你在外头忙,到底忙得什么?家中虽有些钱财,为何不可露出来?有钱不能用,钱有什么用?
正大光明?是个,若能捞个官做做,可比什么分舵主强上多倍!老娘也常念叨,衙门里的守门也比铺子里的富户强,更别说,一人得道。。。
“姑娘这样的人物要入社,我等自是求之不得,”当下雷英就打定了主意,朗朗开口道:“只是姑娘所谋之事,还需大头领定夺。不过我等自为姑娘出力出策,以盼举众人之力,能成天下大事!”
曜灵笑了,这回是真的笑了,嫣然倾城,盈盈宝靥,娇艳如经酣春晓之花,浅浅蛾眉,一展如黛画初三之月,她这一笑,比百十盏明灯更亮,瞬间就将整个舱内都耀明亮闪了。
雷英看得有些傻了,洪冉瞥了对方一眼,清了清喉咙,雷英方回过神来,有些羞惭地低下头去。
你看你看, 洪冉不满地又看岑殷,这样一个女人放在外头,可是危险?你可得好好看住了!
岑殷依旧只是微笑,曜灵回眸看他,眼里全是胜利的喜悦。谁说女子不如男?她的眼神会说话,男人能办的事,我小女子一样办得到!
是了是了,你最厉害!岑殷眼里只有她 ,满满全是宠溺,他虽不看洪冉,可对方眼神中的深意他全明白。
这丫头不是柔柳细花,岑殷心道,圈她起来,才是真正看不起她,且有害其生呢!
担心看不住她?两心相许,何来看守?她心里有我,这就够了,正如我心里有她。
当下四人将事情说定,由雷英起草,洪冉举荐,即刻便飞书一封,信鸽带去京中,请大头领亲启,望准曜灵入社。
“这只是头一步,”雷英见事情既定,便变得积极起来,“若大头领许了姑娘入社,这大约是没有妨碍的,便可由姑娘提出举兵之事,我与洪堂主旁敲侧记,并可联合江南与京中各名高位同僚,想必大头领亦是个聪明人,权衡利弊之下,必有决断。”
曜灵含笑点头,此时她眼眸中的青色褪去,金色漾了上来,盈盈秋水,顾盼生波,妙龄女子该有的妩媚慢慢显现出来:“如此正好,亦与我和世子初衷谋和。只是,”她顿了顿道:“宁王的事,还需再谋。”
无论何时,她也不忘维护世子。洪冉的心凉了一下,尹家这丫头真是个好女人,不会为了自己,白白利用爱人,她爱他至深,瞎子也看得出来。
岑殷与曜灵依旧双手相牵,这时便轻轻握了柔夷一下,然后方开口说了今晚第二句话:“没事,宁王那里有我,灵儿一切皆可放心。”
灵儿!?
岑殷口中吐出这两个字有如一柄利剑,正正刺中洪冉心脏,血渗了出来,却无处可透,只得再自己咽了回去,因此愈发苦了。
洪冉低了头,雷英也看出他的灰心丧气来,便带些安慰地拍了他一把,口中道:“堂主想是今儿检货有些累了?怎么总也抬不起头似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