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兰园时,忍冬整个人已跟水里捞出来似的,青桃从屋里出来,撞见忍冬冲进院门来,止不住惊叫了一声:“好家伙!”
忍冬头上直冒热气,口中大叫热死了,一边跑一边拉扯着身上的棉衣,梨白听见了也从屋里出来,拉住忍冬便要先带她下去洗脸擦汗。
青桃拦下梨白:“都什么时候了还那许多讲究?先让她进去回了话再说!姑娘现等着呢!”
忍冬也说不必,一把将衣领子扯开,喘了口气,又顺手抽出梨白的汗巾儿擦了把汗,这才快步又冲进了屋里。
曜灵早坐在桌边等候,见忍冬如此模样进来,心里自是不忍,反倒忍冬自己满不在乎,站定了就将香玉的话原样背了出来,一字不漏,一字不差。
曜灵面上若无其事,只淡淡嗯了一声,然后便吩咐跟进来的梨白:“去烧一锅热水,给忍冬好好洗洗!再取干净棉衣换了,这天凉得很,别看你现在热得厉害,一会身上汗干了,只怕受寒!”
后头一句话是对忍冬说的,小丫头听着有些感动,现在什么时候了?火都烧到姑娘眉头了,她倒还有心挂着自己。
“姑娘放心,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做花子时就失生病,现在过得这样好,又天天有肉吃,吹点小风那是不在话下!”忍冬咧开大嘴,笑得看不见眼睛。
曜灵也冲她一笑:“可你现在不是花子了,不是吗?”她加重语气,眼里闪出暖意的光来:“如今咱们都要将身子养好,将来还有大事,等着去办呢!少了一个都不行!”
青桃梨白,并忍冬不知怎么的,听见曜灵这话,本是好意的,却都有些心酸,忍冬刚才脸上的笑慢慢隐了下去,梨白的眼圈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青桃咬了牙,推了梨白一把道:“姑娘都吩咐了你还不去办?忍冬这里等着,这屋里暖和,我替你取衣服,梨白催水,一会儿好了来叫你!”
待人都去了,曜灵亲自倒了杯热茶给忍冬:“先喝了这个,顺顺气!”
忍冬也不拒绝,接过就干了,然后眼巴巴看着曜灵,心知必还有话。
果然曜灵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方淡淡又问:“香姨娘还说些什么没有?”
忍冬摇摇头:“没说别的,只是吃惊,看起来,香姨娘还不知道姑娘与世子。。。”她没再说下去。
曜灵苦笑:“即便你去时不知,现在也该知道了。你没见,今儿上午咱们园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上门递话送喜礼的人也没有?”她的笑里混和着鄙夷,亦是无可奈何。
杭州城里,顷刻之间就传遍了,世子妃另有其人,世子的婚事有变。太后亲指世子带来那姑娘,只不过做个侍妾罢了。
江家倒是送来了帖子,不过说最近家里有事,不能款待姑娘别院里赏梅了。
曜灵听说只是笑,情理之中,可以预料。
世子妃这三个字哄骗了多少人?她想。如今倒可以看个分明,谁是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了。
整个杭州城里一个这样的人也没有,硬要说有,就只有自己身边这三个丫鬟了。不过她们是自己一路带来的,可算不得这里的人。
还有?香玉如何?她会不会也看轻了自己?曜灵有些好奇,有些凄然。
这日午后,岑殷方一脸疲意地回到小院,刚刚迈进外书房的门,他便吃了一惊,曜灵稳稳坐在外间屋子中央,脸色平缓,镇定自若。
“世子辛苦!” 曜灵见他进来,方款款起身,昨儿晚间的颓然与绝望似于此时一扫而空,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替他去了披风。
叮当和青桃知趣退了出来,照例一个在台阶上坐着,一个在廊下逗鸟儿。
曜灵并没有问岑殷去了哪里,反将自己晚上要去码头见洪冉的事说了。
岑殷微微挑眉,他没有误会,却只不解。
“洪家难不成也有异心?”这句话岑殷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他知道曜灵一定知道自己去寻了宁王,默契自不必说,可曜灵去寻洪冉?
莫非洪家也有蹊跷?
曜灵摇头,眼中闪出青色的精光:“洪家没有,洪家三爷却有。”
有什么?福运社是也!
她将自己一路出京来所见,与福 运社有关的事都说了出来,更将本以为大头领会是岑殷,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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