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人在的时候,他是从来不到这地方来的,说看了心里就烦。可如今走了,怎么样?再由不得自己,只凭我做主罢了。”
曜灵先不接话,过后想想好笑,又道:“怎么今日出殡是王妃的意思?我倒听说,是太后下的旨呢!”
王妃脸上顿起红云,确实,余王这件事上,她跟太后是做了交易的。句号承袭了下来,可身心?再不是自己的了。
“太后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王妃突然强硬起来,刚才那个病泱泱的美人不见了,换成个夜叉,面目狰狞。
“王爷在时,我也这样劝过他。太后的话,总比皇上持久,皇上还是个孩子呢!听他的做什么?可那人是个死倔!自己不长心眼,别人再怎么说,也是无用!”
曜灵身上一阵冷过一阵,最后简直要结出冰来。这话什么意思?余王究竟为何而亡?十七姨娘死前说过,不是她下的毒,那么,难道是。。。
王妃不理会曜灵,口中还在喃喃继续:“如今怎样?生前再是风流,死后也不过是重重青布幔子,掩了棺椁!带得去什么?不知死活的东西!”
曜灵突然出声,打断对方的话道:“这样说来,倒是王妃还识些时务了?如今王爷去了,府里便是王妃做主了,王妃长久的心愿已遂,灵儿倒要恭贺道喜呢!”
王妃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电光火石间,一把揪住了曜灵胸前的衣服,直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曜灵的脸,离开对方不过半寸,连对方呼吸里传来的怪异气息,都闻得清清楚楚。
“你是个明白人,比那死鬼知趣!”王妃往日的雍容模样,此刻全化得烟消云散,整个人如一只雌兽,恶狠狠地看住曜灵,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吐道:“太后叫你走,你就乖乖地走远些!总跟太后做对,没有好处场!”
曜灵待她说完,慢条斯理地,拨开对方的手,王妃不觉吃一大惊,看曜灵平日里柔弱模样,可手上的劲却是不小!
“我的事,与王妃什么相干?王妃巴巴叫来我,就为这个么?我不过是王妃外头的一个眼线,我从未当王妃是干娘,王妃也从不拿我当自己女儿。怎么今日倒吐露肺腑之言?难得难得,怪异怪异!” 曜灵风轻云淡两句话,将刚才王妃带来的凌厉之气,瞬间化了个干净。
王妃先愣了一下,过后又将身子靠回了榻上,停过片刻,又笑了。
“怪道你是这个性子,原跟你爹一样!”说完,王妃还笑,不出声地笑,却笑得砭骨阴森。
曜灵也笑,心想这话人人都说过。
不料,王妃下面的话,却叫曜灵大吃一惊:“也难怪老太后这样护卫你,你爹是她老人家最疼的小儿子呢!”
曜灵的心漏跳了一拍,她也许暗中揣测过这事,可这样直截了当地从他人口中得知,她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当年你爹非要出宫,若不是老太后帮忙,哪里能如他所愿?不过出去也没什么好处,到底落得个死于非命!”
王妃只管自己说得痛快,却不料曜灵嗖地一声从面前站了起来。
别的事自己可以忍,可以当作听不见,可但凡提到爹娘,曜灵一股怒火便直从脚心底下焰腾腾的直冲到顶门上来,绝对按捺不住。
“死于非命?王妃话里有话,何不明示?!” 曜灵硬绷绷从口中拼出一句话来,眼神全变了,青金色的瞳仁里,渐有怨结生起。
王妃吓了一跳,曜灵现在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
今日真是奇异,曜灵与余王妃相识已久,却从来没有这样清晰地看过对方的真面目。
王妃到底老辣,不过片刻就定下神来,嘿嘿地笑道:“这事我不知道,也是道听途说,你有本事,自己去查出来吧!”
曜灵身子挺得笔直,面罩浓霜,花容失色,不由得冷笑一声道:“王妃若能这般长命,只管带眼来看!”
王妃被激怒了,惯性使然,立即伸出手来,要打曜灵,曜灵出手如电,轻轻拨开她的手,冷冷道:“只凭这工夫便想打我?王妃也太小看灵儿!”
王妃软软地收回后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又换上一付面孔来,仪秀态研,端庄雍雅地开口道:“我不也是好意?这天下如今除了太后,还有谁大?你跟她老人家做对,有什么好处?别落得跟你爹一样。”
曜灵此时已被怒火烧得浑身作痛,尤其对方最后一句话,如在她心尖上插刀,腾腾的怒气,直接从心口喷了出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