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吧?太医院怎么说?怎么就开不出方子来?”
我也不是医生,你这样急着来找我,又有什么用?这便是曜灵的潜台词。
阿芳婆是办事办老了的,怎么不知曜灵所想,当下就慌忙解释:“不为这个来!王妃想见你呢!”
曜灵更不解:“我就有玩笑话能替王妃解闷, 也不急在这一时吧?看妈妈这样奔劳,实在不必!”
阿芳婆更急:“其实也不是王妃,是,是那十七姨娘,她要见你,说有话,只肯对你一人说!”
曜灵简直好笑:“我真真是受宠若惊!我与十七姨娘不过一面之缘,还是她进王府门时,远远张了一面,怎么今日 有事, 单只要见我?妈妈可别玩笑,这事取不得趣!”
阿芳婆一拍大腿:“可不我们都这样说么?十七姨娘,你又不认识那掌柜的,偏只要寻她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对王妃说得?再迟下去,报官去刑部,也未可知呢!”
听见刑部两个字,曜灵不觉愣住,眼睛便看住阿芳婆。难不成,真是十七姨娘给王爷下毒?
阿芳婆再不肯多说一个字,只呆呆地看着曜灵,眼神里全是哀求,切切不能言明。
曜灵看看窗外,此次已近黄昏,因是初夏,天色倒还亮得很,隐隐已有知了在鸣,声声催人下汗,颇有与那斜阳驰骤争先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推脱,有劳妈妈带路,请吧!”
钱妈妈眼见曜灵的娉婷的身影,晚风中飒飒而去,不知怎的, 心中却腾地生出些不详之感来。
阿芳婆是带着车来的,曜灵跟她上车之后,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而起,便知这车走得有多快多急了。
“妈妈,”曜灵心想此时正是好机会,无人僻静,便试探地开口道:“十七姨娘当真下了毒?”
阿芳婆脸色如蜡纸一般难看,暮色中,只看得见她混沌的侧影,那影子如木偶般呆滞,半晌方微微点了点头。
曜灵见对方有了反应,忙又再追问:“怎么知道的?”
十七姨娘不是个傻子,就算她做下了祸,也不可能自己招认了吧?
阿芳婆勉强回道:“王爷一向起居饮食,都是那姨娘照料,每晚王爷临睡前必要服用一剂汤药,养神益气的,从来也都是她自己屋里炖出来,亲手喂给王爷服下。昨儿晚上,王爷喝了半碗,人就不行了,这不是她,还能有谁?!”
曜灵心想这可难说,不过此时她也不便再多话,阿芳婆说到这里也再不肯再继续下去,车内一下便沉默下来。
此时天色愈发暗沉下来,空气羼进了太多的暮色,稠厚得几乎要凝固住了,曜灵和阿芳婆不约而同地感到了窒息, 在这车内逼仄的空间里。
既然如此,你们人证俱获,为什么不交她出去见官?为什么关起她来,还依从她的意思,叫我过来?
我不过一介民女,又不认识这侍妾,王妃就这样听了,真叫我来?
曜灵暗想其中关节,不禁心中疑虑重重。
车走得飞快,不过半个时辰曜灵就已到了余王府后门,经阿芳婆带领,从二门而入。早有几个小 丫头等着,手里已拿上了灯笼,一见她二人过来,便匆匆前头引路。
分花拂柳间,曜灵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了,以前她总是白天来的,而晚间的余王府,则已她往日所见大相径庭,树影摇曳下,似鬼影幢幢,幽晦难明的林苑间,幽暗深邃,如死谷一般。
“妈妈,这是哪里?”走了半天,曜灵终于忍不住问道,她看出来,这是一条自己从未见过的路,所通的终点,只怕也是自己没未想像过的。
阿芳婆口中喃喃自语:“这是园子的西北角,也难怪你不知道,从来这里很少有人来的。就连我跟了王妃这许多年,到这里来也不过二三回罢了。不过来得少,就是好事。”
曜灵隐隐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心跳得愈发快了,扑扑地直要冲出腔子似的,初夏的天气,身边却是枯枝乱影,本该温热的夜风,此时却带着砭骨的阴气。
走了半日,总算前头丫鬟停下脚步来,回过身来,那脸印在闪闪烁烁的灯笼光下,如鬼魅一般,直叫人心惊胆战。
“到了。”打头的一个丫鬟,面无表情地对阿芳婆和曜灵道,“那贱人就在里头,王妃说了,只尹家掌柜的一个进去,阿芳婆外头候着便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