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
这里用过饭后,曜灵便看紫罗,后者会意,笑道:“我去太太那里张张,只怕小姐着急,就要请掌柜的过去呢!”
曜灵正求之不得,赶紧起身回道:“哪里就敢麻烦姐姐?倒是妹妹跟姐姐走一趟,省得来回跑了!”
于是二人出来,刚走到院前太太屋门口,就看见青蝉火急火燎地从屋里奔出来,一见她们到了,收住脚笑道:“你们来得倒快!小姐那里急得不行,直逼着我去请,倒是太太,几回拦住了,说叫掌柜的好生将饭用过再来!”
曜灵忙将脚步加快,口中不免客气:“哪里用得上个请字了?直说伺候小姐就完了!”
屋里张太太听见她的声音,也笑起来,应道:“一听便知是那个会说话的丫头来了!”
二小姐也说了句什么,不过声音低微,屋外众人皆听不清楚。
紫罗因受了曜灵的东西,有心要好,便暗中提点曜灵道:“掌柜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咱家这二小姐,跟太太另一路数。也因为不是正出,特别讲究礼数,下人们都说她有些不好伺候呢!”
曜灵点了点头,小声回道:“多谢姐姐指点!”
紫罗又道:“太太其实身后并无所出,二位小姐一个哥儿,都是庶出,大小姐和三爷还好,唯二小姐别扭的厉害!”
曜灵正要再问,却见青蝉已经在眼前,将门帘儿打得高高的,等自己入内了。
“有劳姐姐!”曜灵一笑,低头进屋里去了。
紫罗和青蝉对视一眼,也鱼贯而入。
但进屋时,曜灵便见刚才紫罗提到的别扭小姐,果然与张太太两样,正经端坐于桌旁,也不看外头进来的人,头微微低着,手里捏紧一方桃红色熟罗帕子,一派蕙心纨质,大家闺秀模样。
曜灵不由得打起精神来,小心走到桌前,先给张太太行礼,然后方款款行至二小姐面前,正要弯腰时,却听得对方道:“这就是母亲才说得采薇庄掌柜?倒长得好个模样呢!”
声音不大,若不是曜灵正在眼前站着,再听不出来她的意思,说话时二小姐也不看人,只管将那手帕子盖住了嘴,小心谨慎得很。
曜灵不觉心中有些好笑,说起来大家小姐她也见过不少了,王府里,相府里,哪个不是尊贵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矫揉造作的。
“小姐盛赞,恕小女子愧不敢当。若比容颜,小姐才是澹秀天然呢!且看小姐通身气派,行事静如止水,穆若清风,只怕将来更有青云之喜呢!”
曜灵也做出垂首恭敬的样儿来,一番话且不说张太太听了喜不自禁,就连二小姐自己,也听了个心花怒放。
“想必掌柜的也知道了,我家岫云正是要入宫备选呢!”张太太快人快语,她一向肚子里憋不住话的,如今有了这桩现成的好事,更恨不能逢人就说:“说起来,我家三个子女,三爷不必说了,将来是要继承他爹,接承张家家业的。大小姐也好,不过志气就不如岫云了。若论心高气傲,咱家岫云最数得第一,却也亏她,原也行得出,做得要人服气,又怎怨得她傲气呢?!”
曜灵边听暗中抬头,上下打量着这位名唤岫云的张家二小姐。才在紫罗屋里,她已大概看清了对方的穿戴,如今细看,更觉出其低调奢华的用心来。
其身着的玉色翠叶云纹锦绣纱衫,原是捻了金线做出那云的边界来,又以翠鸟羽织出翠叶来,金线织出轮廓,便使整个花样极富有立体感,再与翠鸟羽配合,更有金翠交辉的效果,远看且不觉得如何,近看便觉得华贵异常了。
底下裙子更不必说,银白闪珠缎裙,上头镶嵌的珠子虽大不过针尖,却是整齐划一,且圆润腻滑,不见任何瑕疵的,底部同色绣花,不显山露水,却令人过目难忘。
身着如此华光丽质的衣衫,岫云却如正常小事一般,毫不放在心上,且与穿大红热闹的张太太一对比,再皆她少语娴静,更显出她的特别来。
“岫云,才你还说,等着心焦了,怎么这会子,见着掌柜的人,反倒不会说话了?”张太太呵呵笑着,满心为这个女儿感到高兴,因其耀门楣,显了张家的荣光。
岫云只管将头低了,低声细语道:“母亲的话,女儿本不敢违背,只是女儿这样子,掌柜的看了,免不了要笑话女儿了。”
曜灵忙道:“二小姐这话说得,可折煞小女子了!我本是伺候小姐的人,怎敢说个笑字?再说句得罪小姐的话,小姐如今是娇客,小女子就有八个胆子,也不敢笑话二小姐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