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低声补充,“你也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活着,姚家没人敢给你脸色看。”
印七娘这才露出了笑容来,拽着印五郎的袖子:“五哥最好了,五哥绝对能长命百岁。”她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那薛三郎总是一张死人脸,你为何要与他交好?我不太喜欢他。”
印五郎走到印七娘屋中的胡床上坐下,懒洋洋地摆出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想了想,才回答:“因为我看出来他的命格,所以才故意与他交好的。”
“他是什么命格?”
“宰相命。”
印七娘当即惊讶地叫了一声,不敢相信。
当朝官员,需要三品之上的那几个官,才能被称之为宰相,这薛三郎有这能耐?要知道,凭薛三郎的家事,他努力一辈子,奋斗到寿终正寝,也就能做个四品官,那都是他运气不错,才学不错,或者是真的遇到了什么贵人。
“他……真有那么厉害?”
“我何时看错过?”
印七娘当即站了起来,不安分地走来走去,思量了片刻才道:“那……那要不要将九妹妹嫁给他,这样还能……”
“不要。”印五郎回答得直截了当。
“为何?”
“薛三郎虽然有宰相的命格,却注定会有一劫难,如果过得去,就能够顺风顺水一辈子,如果过不去,就会是败落一生。”他说着,还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笑容之中有着一丝狡黠,“这劫,是红颜劫。”
印七娘听了之后,当即来了兴趣,凑到了印五郎身边,拽着他的袖子,急急地追问:“怎么个红颜劫?是烽火戏诸侯这样的红颜劫,还是唐明皇与杨贵妃那种红颜劫?他那样的男人,也能特别宠爱一个女人到丧志?”
印五郎摇了摇头,眼中也有一丝迷惑:“算不出,其实有的时候这种红颜劫不是因为宠,而是因为爱得深。”
有一种人的命格,因为过硬,所以让这些人的未来被蒙上了一股子雾气,印五郎如今的能耐也是看不清的。
印七娘听得似懂非懂,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与这样的人结交也挺好的吧,至少知道他日后能够飞黄腾达。也难怪你在寺院之中见到他之后,就一个劲地主动与他结交。”
印五郎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听了之后当即大笑起来,看来有几分轻狂。很快,他就不屑地说道:“与他结交?呵——他是我命中注定的宿敌,如今与他结交,也只是为了摸清他的底细罢了,对自己未来的对手了如指掌不是很好玩吗?”
印七娘看了印五郎一眼,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是谁说她有一个美人哥哥十分幸福的?如果这些人知道自己哥哥城府有多深,定然会心生惧意吧?
这个哥哥,有时候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胚。
偏偏,她最喜欢这个哥哥了。
印五郎突然注意到了屋中一样东西,起身,走到了墙边,拿起了一把伞打开来看,是一把油纸伞,上面画着漂亮的蝴蝶花样,撑开来看,竟然是栩栩如生,让人眼花缭乱。
这画风印五郎颇为熟悉,看到之后当即一怔,他没想到,时四郎的墨居然能够在油纸伞上作画,还不会掉色,这是什么技艺。
彩色染料他也能调?
随后他笑了,指着这伞,怒骂:“你可莫要让大郎瞧到了,不然他绝对会生气,你这是私相授受!”
印七娘听得糊里糊涂的,当即不高兴地嚷嚷起来:“什么私相授受?!这是我从贾十八娘那里软磨硬泡,花了五十贯钱才买来的!你看落款就知道了。”
印五郎将信将疑,去看伞上的落款。
赠贾十八娘,贺诞辰——时三娘。
“如此说来……就更不能与大郎说了……”印五郎瞧着伞,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看得印七娘一阵心中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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