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军里面那些“叛徒”、“卧底”、“罪人”的,可现在,里面只关了一个女人。
Gavin走至走廊尽头,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完全封闭的囚禁室里有缕缕光线投射进去,被捆绑在中间椅子上的女人,被朦胧光线所笼罩,身影轮廓稍显清晰。
感觉到那个再次走进来的身影,夜千筱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进来了。
完全搞不懂这男人怎么这么有精神,按照她的心算时间,也差不多快过去二十个小时了,可这个男人却一直守着她。
偶尔来几个酷刑。
却一个问题也不问,什么话也不套。
仿佛折磨她,就是他的乐趣一般。
有一点,夜千筱同样无法理解的是,Gavin派了那么多人去,宁愿他们全军覆没,可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她。
费尽心思掳走她,唯一的意义,就是虐待?
夜千筱心里思绪百转的时候,Gavin已经进了门。
他手一挥,门就被外面的人给关上。
Gavin打开了囚禁室内昏暗的灯光。
这一次,他在满目琳琅的刑具中,挑出了最简单的皮鞭。
最简单的鞭子,没有任何的花哨,更没有令人生不如死的小设计。
听到愈发接近的脚步声,夜千筱终于抬起了头,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一条细缝,她看着走至跟前的Gavin,沾染着鲜血的嘴角,勾起抹讽刺的弧度。
“又来?”
低低的两个字,带有些许虚弱,却怎么也遮掩不了其中的冷意。
从清晨到现在,她受到过多种酷刑的虐待,手和脚不能动弹分毫,一道道的伤口,有刀子割出来的,有烫出来的,有钉出来的,最开始她为了分散注意力,一遍又一遍的去数自己身上有多少的伤痕,可数到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了,连伤口的疼痛都变得麻木的时候,她就识趣地选择放弃了。
她没有受过任何酷刑。
在最苦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经历。
但是,部队系统的教过他们如何去应对“严刑逼供”,从浅到深的学习,当然这些理论知识在这里是没有用的,因为Gavin不曾从她嘴里撬过任何消息,他只是变态到一味地想要看她痛苦的样子。
部队所教的,唯一能提供她帮助的是,她可以感受一下书本上的知识,与真实体验的区别。
不过,当她熬到下午的时候,基本上也没有什么用了。
太疼了。
疼得仿佛随时都要死去一般。
她是普通的身体,顶多比寻常人要敏捷灵活一点儿,所以,该疼的还是疼,只是她看上去没有那么惨而已。
“呵,”Gavin低低的笑了一声,往前一步,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还醒着,意志力不错。”
夜千筱掀了掀眼睑,唇角勾起的笑意,更深了些,她一字一顿地开口,嗓音沙哑,“过、奖。”
Gavin手指力道加重,可夜千筱却依旧笑眼看他,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最后,Gavin厌烦地收回了手。
该死的女人!
从最开始到现在,无论对她做什么,她都跟个木头似的,明明能看出她很疼,可就算再怎么疼,她的表情也云淡风轻,好像受苦的并不是她的身体,或者说,她的思想与灵魂早已脱离了她的身体,静静地看着他去虐待这具身体似的。
每每她不吭声,Gavin下手就更狠。
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如愿看到夜千筱扭曲的脸。
往后退了几步,Gavin眼神阴冷,手中卷起的鞭子往上一抬,鞭子便在空中散开,在他挥舞的时候于摆放一旁的盐水里浸染过,最后,他摆手朝夜千筱挥了过去!
“啪!”
一鞭子狠狠甩下去,伴随着在空中激起的寒风,毫不留情地挥在了那根本不能动弹的身体上。
夜千筱的上衣和防弹衣都被脱下,只剩下一件短袖,这样狠狠的一鞭子下去,衣服出现裂痕,而触及到皮肉的刹那,登时皮开肉绽,鲜血从皮肉里缓缓渗出的时候,跟鞭子上的盐水混合在一起。
带着十足的刺激。
原本疼的近乎麻木的夜千筱,眉头也忍不住皱了起来。
狗日的!
早该一枪毙了他!
思绪混乱起来,夜千筱勉强保住的清醒神智,也在这样的疼痛刺激下,变得有些混沌。
一鞭又一鞭,好像永无止境一般,先前才刚开始停止流血的伤口,在这样密集的鞭子之下,又渐渐地开始裂开,鲜血与盐水的混合,时刻在提醒着夜千筱保持一定的神智,可偏偏又在最疼的那一瞬间过去后,神智立即恢复了混沌。
反反复复。
夜千筱咬着牙,在混乱的思绪中,在心里将Gavin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两遍,无数次诅咒这混蛋断子绝孙,可到最后,大脑实在是转动不起来了,夜千筱便干脆放空了思想,任由疼痛一次次的席卷而来。
等到Gavin停手之后,夜千筱几乎浑身上下都是鞭打的痕迹,衣服上血迹斑斑,一层又一层的血凝固在衣服上,仿佛连衣服都重了不少。
有鲜血,沿着椅子的脚顺着流下去,又一次地染红了地板。
这一次,夜千筱陷入了昏迷。
Gavin将鞭子丢到一边,神情复杂地盯着一声不吭的夜千筱,最后,将手上的皮手套取下来丢到一边。
他走过去,试探了下夜千筱的呼吸。
微弱,但不至于死。
Gavin便放了心。
而这时,囚禁室的门被敲响。
“Gavin,我们的首领想见你。”门外传来公事公办的一声。
Gavin皱了皱眉,再低头看了夜千筱一眼,最后转身离开。
*
红色革命军的首领,找Gavin过去是讨论事情的。
这场跟政府军的战斗算是结束了,可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红色革命军的存在过于强大,以至于成了不少人眼里的眼中钉,早已有几支队伍组合起来,想要朝红色动手。
毕竟,西赫尔现在被各方势力所瓜分,每个人都想要手里的权利,甚至想要更多的权利,他们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的,只要除掉红色,其他的军队就会轻松许多。
红色的首领找Gavin,也是想花一定的代价让Gavin继续留下来,这样他们的立足的把握才会更大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这样的讨论,一直到上午九点,而等首领邀请Gavin吃完饭之后,也快十点了。
这个点,将会有其他军队派人来“拜访”,说的好听是“拜访”,说得不好听点就是“投靠”了。
他们都是附近的几支队伍,规模小的很,没什么大能耐,以前政府军没有溃败的时候,他们这些军队的重心都在跟政府军作对上,只有触及到利益的时才会互相攻打,可眼下他们没有共同的目标,必须得提防红色会有什么动作才行,谈和投靠怕是最妥当的方法了。
而,红色首领一直很尊重Gavin,甚至于有点讨好的意思,于是这次便强行把Gavin给抢走了。
夜千筱没有被Gavin遗忘,但是却被其他人遗忘,虽然她体力不支,但还好,她有一定的休息时间。
甚至于——
得到了获救的机会。
早已摸透地形的丁心,做掉了在她门外守候的两个人,把尸体往自己屋里一丢,然后就大摇大摆地在远离囚禁室的地方转了两圈,最后确定Gavin已经跟红色首领还在“商讨”后,便放心大胆地去了囚禁室。
她可没有手下留情,见一个杀一个,根本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而这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守在囚禁室门外,顶多派了两个烈焰的成员,丁心早有准备而来,在他们见到她起疑的那一刻,就用消音手枪解决掉了他们俩。
最后,将事先准备的备用钥匙,开了囚禁室的门。
这个时候的夜千筱,早就已经缓过神来了,一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以为是Gavin,便在第一时间抬起头,略带警惕地看着走进来的人。
然而,在第一眼,看到那抹隐约的轮廓后,夜千筱顿时便放下了戒心。
丁心走进去,打量了几眼夜千筱的惨样,眉头登时拧的紧紧地,她拿出手中的匕首,走近时迅速将捆绑着夜千筱的绳索给隔断。
“撑得住吗?”
看了看她惨败的脸色,淡定如丁心,神情里也添了几分担忧。
就算是实现做足了准备,可眼下看到这样的夜千筱,确实有些超出了丁心的料想范围。
她确实没有想到,Gavin竟然会变态到这般程度。
“嗯。”夜千筱实在没精力多说别的。
也没有多加耽搁,丁心直接扶起夜千筱,搀着她往外面走。
这里实在过于偏僻,又只关押了一个人,且门外还有烈焰的人守着,所以基本不会有什么人关注这里,在丁心的计划中,在出门就惊动了人,那是最坏的打算,且危险的概率几乎翻倍的增加。
偏偏——
她们今天的运气,都不好。
两人走出大门没几步,就见到两个人并肩走过来,笑嘻嘻地好像是路过,可近乎理所当然的,他们看到了夜千筱和丁心两人。
丁心第一时间抬起枪,可夜千筱的动作比她快一步,抽出她腰间另一把枪,快速解决了两人。
手枪都安装了消音器。
可是,正好在丁心和夜千筱看不到的地方,有人看到了那两个人相继倒下。
在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子弹上膛的声响之后,夜千筱和丁心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抹恼火。
狗日的,也忒倒霉了!
“跑得动吗?”丁心拉着夜千筱,往另外一条路走。
“比让你背死的慢点。”
夜千筱加快脚下的步伐,每走动一步皆是留下一定的血渍,比她想象中的更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