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成亲后的第一个新年,宁婉颇费了些心思给自家、娘家和婆婆等几处准备节礼。正忙着时喜姐过来了,“我婆婆打算在腊月十八请虎台县里几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们到我家里玩一天,让我来邀请你呢。”
宁婉就笑,“年前大家都忙着,尤其是你婆婆哪里有空?竟还要请客。”
喜姐就说:“我婆婆说你如今是副千户夫人了,我们两家又是实在的亲戚,因此我们家应该在年前请一次客,帮你结识一下县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女眷,免得正月里见面拜年大家见了面却叫不出名字。”
赵太太就是这样一个周到的人,这样的小事都替自己想到了,当然她表面说是关照自己但骨子里还是为了赵家着想。宁婉就想起当年赵太太明明看不起小周夫人,但还是请了她到家里去,因为她一向用心与虎台县所有大户人家都保持着极亲密的关系。何况喜姐儿又说:“我婆婆还说,她这次请客其实也是为了我好,你在虎台县里有面子,我也跟着借光呢!”
宁婉自然愿意亲人们能借到自己的光,就笑着问:“那你婆婆一定让你管这次办宴了吧?”
“我婆婆是说过,可是我没有答应,还是推给了大嫂。”
“你怎么能不答应呢?”这样好的机会,多难得呀!喜姐儿只要能利用好这样的机会,很容易就参与到赵家的家事中。赵国茂是不成了,喜姐儿再不参与到家事中,赵国藩一房会借着管家占却很多便宜,甚至将赵家的家产一点点地占去。宁婉就替喜姐儿着急,“等回去后你赶紧与赵太太说,既然是请你的亲戚,由你来张罗更好!”
“我可不成,”喜姐儿一个劲儿地摇头,“办一次宴可不是简单的,又要张罗饭菜茶点,又要张罗戏班子,又要张罗座次,还有许许多多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到时候哪里出一点错可就丢人了。”
“就算是你婆婆亲自管着,也未必不出错,有一点小错又算什么?只要赶紧想法子补上就好了。”宁婉就劝,“再者,你大嫂的本事还未必比得了你呢!”
“可是出了错也是她的呀!”
宁婉突然想起了还是几年前自己曾劝喜姐儿一起做些小生意,就被她推三阻四地反对掉了,现在其实还是一样的,她未必是不能干,但就是胆小,又怕承担一点责任。
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宁婉一下子没了心情再劝喜姐儿了,就说:“我一定去的,到时候我们姐妹在一处。你穿什么衣裳?”
“今年的新衣裳还有好几件没穿过呢,随便拿一件就行了。”
“毕竟是你们家宴客,怎么能随便?我们姐妹穿成一式的衣裳或者裙子,只颜色不同,让人一眼就知道我们是亲戚。”她们如此打扮了,别人一见就会知道表姐妹关系很好,而自己果然也会尽力帮喜姐儿的。
喜姐儿就说:“前些时候瑞泓丰给我们家送了新衣料,我做了一件彰绒袄子,再配条白挑线裙子吧。”
宁婉的陪嫁里也有一件大红彰绒袄子,因此就笑问:“这倒巧了,我也有一件,是五福流云样式的,你的是什么花样?”
“我没大在意,”喜姐儿想了又想,“大约是八宝的吧。”
宁婉想想,“这两天我赶紧再做条白挑线裙子,只是白裙子未免太素了,我们都在裙角绣些花——我说就绣小袄上的花样,你绣了八宝的,我绣五福流云的,这样穿是不是很俏?”
“那样也好,我回去让丫头们绣。”
宁婉终于觉出异样,喜姐儿的精气神儿不对!再瞧瞧她人比过去瘦了,头上身上虽然穿戴的东西不差,但很显然没有用太多的心思:一整套赤金头面,加一身红缎子衣裙,看着颇有些呆板,一定是为了图省事随意穿的。
还是在自己出嫁前大姑就说她后悔嫁到赵家了,只是不肯说出来,每日里都不大快活,当时自己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后来又因为忙着备嫁也就淡忘了。等到嫁了人,自己就整日沉醉在幸福的小日子里更是几乎把周围的一切都忘记了,一时之间颇有些内疚,就劝,“丫头们固然也会做,但哪里有自己用心绣的好看?表姐又没有旁的事,何必不自己弄呢?”
“不过是件衣裳,好一点差一点又有什么意思?”
“人生在世不就是这样吗?平时也不过就是吃饭穿衣这些日常,虽然日复一日的,但我们自然要想办法吃得好些,穿得美些,只要打心眼儿里高兴,做起事也觉得轻松快乐呢!”
喜姐无奈地一笑,“我就是打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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