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路看灯玩耍,到了镇子北边,宁婉远远地就瞧着吴家的粮食铺子。这里她并不陌生,当年宁梁带着宁婉卖粮就在附近,正是镇上买卖粮食的市集。
民以食为天,镇上最多的应该就是粮食铺子了,大都集中在此处,除了吴家,另外还有几家,只不过这些铺子哪一家也没有吴家大。
只从外面看到的粮食囤就能分辨出来,吴家院子里有几十个粮食囤,都有几丈高,规规矩矩地排成几排,过节时分粮食囤最顶的尖上还系了红布,十分地整齐。而其余的铺子也不过三三两两粮食囤,既不齐整,也不够高大,纵是系了红布,也不够好看。
再看吴家铺子,三间正房之外还在一旁另开一个大门,很是宽敞,马车能赶进去的那种,现在虽然关着,但漆黑的大门配上黄色的粮食囤,倒让人觉得颇有几分有威严。
用苇席围起的粮食囤是辽东储存大批粮食最常用的方法,从地面挖下去数尺,先堆起柴草烧过,去了潮气又除了虫蚁,然后用草木灰、石头、木板、苇席等垫底,然后再用苇席围成圆桶形状,储粮时将粮食到到囤里,一点点地围高起来,超过地面,一面堆着粮食一面将苇席向上围绕,到了合适的高度后放入尖顶的木架再将苇席围成一个尖,再铺上厚厚的苇草,雨雪不侵,能将粮食保存很久。
眼下吴家铺子里这几十囤粮食粗算起来怎么也能有上万石,也无怪吴家财大气粗,什么都想在镇子上争个第一!
宁婉正看着那群粮食囤,却被宁清推了她一把,“看什么呢,先排队领汤圆,然后再看看能不能猜出迷来得些东西!”
宁婉一笑,她如今满脑子都是生意,到了吴家门前就连摆得到处都是的花灯和等着吃汤圆的长队也没看到,只一心瞧着那粮食囤了!
一家人都听宁清的,在长队后面排了起来,很快轮到了他们,原来吴家在门前支起一处的摊子,几个人各司其职,第一个人正将凝好的芝麻核桃松子儿糖馅切成小块,第二人将小块的馅心过上水后放到一个盛满糯米面的笸箩内来回滚着,直到糯米面再沾不上了之后再过水,放到下一个人的糯米面笸箩内滚,一共六个人也就是滚了六次,这时早看不到琥珀色的馅料,早变成一个个雪白的圆球,这时就放到一口水花翻滚的锅里煮,一个拿着长柄铁勺的人一面搅着锅一面大声笑道:“这是用我们吴家铺子里的材料做出来的元宵,咬劲儿十足,大家尝一尝啊!”
说着长勺一动,碗里已经盛了两个元宵和一碗汤,递给排在最前面的宁梁,“看着面生,是外面的人吧。”
宁梁就一笑,“是三家村的,才搬到镇上住。”
“那以后可要多来往啊!”
几句寒暄之中,宁家人都得了元宵,端了碗坐到一旁的长凳上,宁清就拿了木勺舀了一个先喂金山吃了,又笑道:“我们先吃了吴家的汤圆儿,再去吃马家的,他们两家的味不一样呢!”
宁婉便知她不懂元宵和汤圆是不同的,便笑着说:“二姐,吴家的是元宵,马家的恐怕是汤圆,其实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宁清果然不知道,“都是糯米面的皮,果仁糖的馅。”
“虽然材料是一样的,但是做法不一样,味就不同了,”宁婉就指了滚元宵有几个人,“你看元宵是这样滚来的,而汤圆是和了面后包出来的。所以元宵煮后,表皮松软,里面硬,咬着有劲儿。”
大家亦是第一次听到,于氏就说:“我刚还想吴家怎么用糯米滚汤圆,包起来不就简单得多了?”又指了自己碗里的汤说:“正因为是滚出来的,元宵的汤就浓很多,像糯米粥一般,汤圆的汤就要清很多。”
宁梁此时向于氏笑说:“我记得小时候家里都是滚元宵的,你嫁进门之后一定要包元宵,我想也是一样的,不想现在才知道元宵和汤圆是不一样的。”
宁婉就又说:“我听人家说,我们北边人多吃元宵,南边的多吃汤圆,因此娘在家里一直做汤圆,我们姐妹几个先前也只当元宵就是汤圆呢!”
刘五郎也笑着开口了,“我们家过十五都说吃元宵,只清儿说吃汤圆,我又反驳不过她,只得随了她,现在小姨子说了我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大家说笑着吃了元宵,又看吴家的灯。一路上虽然已经看了许多灯,但是哪家门前的也不如吴家的多而有趣。铺子前面挂了一排各色的走马灯,灯一转动,灯上的画也跟着动了起来,引得小孩子们里外三层地围着,“看!那大将军正在追夷人!”“这个是几只老虎在跑!”
石头和金山怎么能不喜欢,目不转睛地盯着不动,又想去碰那灯,不过走马灯都挂在高处,他们都够不到,便着急起来,“我要!”“我要!”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