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扶着英姿的手费力的跪下行礼。
皇后却好似没听见似的,仍旧与柔嘉说着话,什么天气冷了要仔细加减衣裳,还有什么年纪不小,也是时候招个驸马……端的是国母风度,温良贤德。却由着云想容跪在那里,好似她根本是透明的。
英姿暗地里咬牙切齿,扶着云想容的手臂。那里有这样母仪天下的?她的母仪天下都到哪里去了?明知道夫人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还这样折腾她!
云想容却是面无表情,恭顺垂眸调整呼吸,好像心中的戾气与不满,也在感受到胎动时化解了。
本就是对立面上,难道她还指望皇后对她多客气不成?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云想容的膝盖疼了,才有宫女进来续茶,皇后仿佛这时才看到地上跪着个大活人似的,惊讶道:
“哎呦,这不是沈夫人么,你几时来的?还不快搀起来。”厉眸训斥英姿:“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本宫没瞧见来人,你就不会提醒一声吗?如此木讷的人,留在身边只是祸害!”
皇后说如此重的话,明摆着是要拿英姿做法。
云想容扶着英姿的手臂站起身,忍着膝盖和腿上的酸麻,笑道:“皇后爱惜之情我感激不尽,她原是要回的,不过皇后与长公主相谈甚欢,不该打扰,所以我拦着没叫她开口。皇后若是怪罪,就怪罪我吧。”
想不到她的反应还很快,果真是如柔嘉所说的嘴皮子不饶人。
皇后冷笑,瞧着云想容扶着肚子在一旁的绣墩坐下,心内颇不是滋味,一则她自当年事变丧子后就再没有过生养,云想容却挺着个肚子在她眼前晃悠,二则她已年华老去,云想容正值青春,三则是她的容貌,即便她不是后宫妃嫔,她仍旧瞧着碍眼。
皇后吩咐人看茶,笑道:“进宫住了这段日子,可还习惯么?”
云想容忙欠身做答:“回娘娘,有太后和娘娘的疼爱招抚,在没有住不惯道理。”
这就搬出太后来?皇后今日在太后处屡受挫折,早已怨恨上了,这会子听云想容这样说,虽的确多了些忌惮,可心中的怨恨更甚了。
云想容是皇帝接进宫里来小住的,她要为宗族做事,也替皇上和柔嘉出气可以,然断不能伤害到根本,只整一整她,或是动她身边的人让她心痛罢了。
这种点到即止,着实不符合皇后的性格,她平日里要收拾个把人,难道还需犹豫不成?
现如云想容以太后来压她,她又不能不有所收敛。
正盯着云想容的功夫,外头突然传来宫女声音:“回皇后,外头有个妇人在咱们门前探头探脑的,瞧着也是宫里的主子,倒像是外头来的。”
云想容闻言猛然抬头,心里暗叫了声不好。
大周朝的规矩,入宫来的外命妇是不可随意走动的。她这般小住的是例外,然孟氏和赵姨奶奶却不是。
马皇后这厢想起了方才柔嘉说过的话,心知云想容的生母来了,又知宫里今日没有旁人来,当即冷笑了一声,斥道:“这样不懂规矩的,抓起来也就是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