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尉迟凤鸣又有些瓜葛,她身子重,不敢拿自己和孩子来开玩笑。
今次,却是不好推辞。
“夫人,怎么了?”玉簪疑惑的问。
云想容摇头,似懒得多言语,便随手将帖子递给了玉簪和英姿自己去看。
两人看罢了,都是眉头紧锁。
“宫里不是什么好地儿,”英姿还没忘了上次挨板子的事,就算云想容已经给她报了仇,可那种地方也绝不适合云想容一个孕妇前去:“不如咱们与长公主说一声,您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去的好。”
玉簪也是这样想,但她心思缜密一些,摇头道:“只怕夫人想要推脱也不容易。”
云想容叹息道:“哪里是能说不去就不去的?你们预备一下,去更衣之后就来服侍我梳洗打扮吧。长公主的邀请不好推辞,太后的意思更不能忤逆。”
正说话间,玉壶笑吟吟的进屋里来,道:“回夫人,闽王千岁来了,这会子正在前厅奉茶呢。”
云想容挑眉,“去外院看了吗?伯爷可散衙了?”
“还不曾呢。”玉壶如实回答。
云想容便猜想闽王的到来与这帖子怕有关系。
扶着肚子缓缓起身,外男不好进内宅来,她只得前往前厅相见。
玉簪要给云想容预备轿子,也被云想容拒绝了。她如今能得了走动的机会就会让自己运动,左右穿的是软底的鹿皮暖靴,不似从前在绣花鞋外头套木屐子那般不好走,身边又有玉簪和英姿片刻不离,她倒是不怕有意外。
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来到前院,气喘吁吁站在丹墀之下,半晌才又恢复了一些力气。
刚要迈上台阶,就见前厅的深蓝色夹板暖帘一跳,身着绛紫蟒袍肩披貂绒大氅的闽王一矮身走了出来。
见她站在丹墀下,俏脸红扑扑的喘着粗气,忙搀着她的手臂,轻而易举的将她带了上来。
“怎么没坐轿?我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你来,就知道你必然是自己走路来的。身子这么重了,还不知小心一些?沈默存不在家你就自个儿乱来是吧?”
一手扶着她手臂,退行,另一手撩起的门帘扶着她进了屋。
云想容累的气喘吁吁,也顾不得许多,先是一屁股在临近门前的圈椅坐下喘了一会儿,平静了才道:“我是想多运动,对身子好。”
说话时候,英姿和玉簪已为她除去了观音帽兜,露出她挽着云髻的乌发,珍珠步摇在耳边摇晃着,光泽莹莹。
闽王在她对面坐下,看了看她的肚子,道:“也有五个月了吧?”
“是啊。”云想容微笑,轻抚着小腹,随后问:“义兄来,可是为了柔嘉长公主下了帖子的事儿?”
闽王点头:“是,我才刚去母后那里听说的,柔嘉不仅请了你,还请了霜琴。”
云想容眨了眨眼,“就只请了我们两个?”
“许还会再办几次赏梅宴吧,反正今日去的只有你们。我听了消息,就先来接你了。”闽王咧着嘴爽朗的笑:“放心,我陪着你去。”
云想容一下子觉得安心,闽王在宫里走动是寻常的事,况且太后是闽王生母,且偏疼他,他有是那么霸道的一个人,就连皇上如今都忌惮他三分,何况柔嘉长公主?就算她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只要她行事小心一些,闽王再帮衬一些,就不足以对她和孩子造成威胁。”
思及此,云想容笑着道:“多谢义兄,还是你想的周到,有你带着我去,我的心也就放下了。否则我还担心长公主会记恨我。”
“你是说尉迟凤鸣的事?”闽王不屑的撇嘴:“他如今赋闲在家,怨气颇重,又与柔嘉交好,恐怕有尚公主的意思,我瞧着他也不算多么失意。”
云想容惊讶的道:“义兄是听皇上说尉迟要尚公主的?”
“不是,但是大多数人都这样说。”
尚公主,对于有志气的人来说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云想容已经有数月没见过尉迟凤鸣,他的近况她不了解,但他这个人她清楚的很,他的骄傲,哪里容许他躲在公主的石榴裙下讨生活?
闽王见云想容休息的差不多,也不那么气喘了,这才道:“时间差不多,吩咐他们备轿吧,我陪着你早去早回,免得完了沈默存还要挂念你。”
“也好。”云想容起身,接过英姿递来的小巧的手炉抱着,又带上观音兜,缓步出了屋门。轿子这会子已经预备得了,一路乘轿到了门前换乘马车,不多时就到了宫门,又换乘宫里的蓝幄马车。
柔嘉今日穿了鹅黄色的对襟立领小袄,外头裹着雪狐皮的对襟比甲,头上竖着随云髻,斜插着两根金累丝缀翡翠步摇,俏脸明艳的如同三月里枝头绽放的春花,倒是比御花园里如今挂着雪的腊梅还要夺人眼球。
远远的看见马车来了,柔嘉心下冷笑,可看到跟在马车后头腰挎佩剑闲庭漫步的闽王,她的脸色又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怎么一起来了?
她下帖子的事是等着闽王离宫之后才做的,还吩咐人仔细小心着千万不能让闽王知道,为何他还是一起来了?
柔嘉这会子只祈求闽王快些离开,否则有他在,只会坏了她的事。
想到尉迟凤鸣的那条伤腿和他近日来越发沉默,柔嘉的心就如同刀扎一样的疼,她只恨不能让云想容碎尸万段来弥补她的过失,补偿她对尉迟凤鸣的伤害。
只要能让尉迟凤鸣快乐起来,她原以为他做任何的事。
抿着唇,柔嘉在宫女陪同下来到马车跟前,笑颜如花先给闽王行礼:“怎么皇兄也来了?”
“顺路。”闽王随意丢下一句,就到了云想容的马车旁。
云想容扶着英姿的手,小心翼翼的滑下马车,对柔嘉长公主微笑,刚要行礼问候,就被闽王搀扶住了:“你身子重,礼就免了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