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卿卿她外公疼孙女。”
“是啊。只那些珍奇古董就勾人咂舌的,加上太后与皇后娘娘的赏赐,还有银票呢。最打眼的,是只房产地契等账簿就是五抬。”说着,已经开始给云想容面上傅粉,随即口中咬着线绳的一段,双手将红线交叉成十字,挨在云想容光洁如玉的面庞上,口中略微含混念念有词:“‘左弹一线,早生贵子,右弹一线,喜获娇男’……”
大夫人一面说着,一面将汗毛绞掉,一旁孟氏望着西洋美人镜中的女儿,心中有怅然,更有幸福。
回首这些年来他们一同走过的日子,云想容的生活可以说是喜忧参半。她生在富贵门,却无法安心享富贵。好在天可怜见,给了她一门好亲事。从沈奕昀那两万两银子的聘礼,以及过大礼那日来人,在看他对云想容的重视程度,云想容或许找到了个良人。
孟氏心中不是不难过的,女儿出阁后,府中就只剩下她带着宝儿了。出阁的女儿不那么容易回家里来。这时候她才发现,这些年她对女儿太过于依赖了。
但是她更欢喜,女儿从此有了新的家,新的人生,以她的聪明干练,没有了她这个没用的母亲拖累,她一定可以过的很好。
开了脸,修剪了鬓发,在看镜中,云想容的面庞莹白的似剥了壳的煮鸡蛋,滑嫩的仿佛掐得出水来,大夫人玩笑着摸了一把,道:“到底是年轻女儿好。”
孟氏笑着颔首,却是强忍着眼泪不开口。怕一开口,泪水就要滑落。
见她这个模样,大夫人打趣道:“还没出阁呢,当娘的就先哭了起来,到了晚上可怎么好?”一面张罗着丫鬟仆婢们进进出出的预备嫁衣,头面,脂粉等物。
云想容笑道:“大伯母,先晚些吧,这会子还早。”
“我瞧也是。”大夫人笑道:“那你先歇着,我陪着你母亲出去见见宾客。”
“多谢大伯母。”云想容素来是不喜大夫人那拔尖儿性子的,可经过那场牢狱之灾后,大夫人和二夫人对她的态度都变的好起来,云明珠则是受人排斥。人与她友善,她自然也与之友善。
人一走,云想容就批了件寻常穿着的蜜合色袄子,斜躺在临窗的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六月天里,天亮的早,这会子朝霞似锦,已将屋内照射明亮,有光亮自然睡不着。
英姿穿了身桃红色的对襟袄子,打扮的喜庆的很,推门进屋本有事回,见满屋凌乱中,云想容依旧如往常那般慵懒的斜躺,禁不住笑了,拿了件褙子搭在她身上。
云想容柔声问:“我外公外婆那边如何?”
“小姐没睡啊?”
云想容睁开眼,笑道:“哪里睡的着。”
“我正是要回小姐呢,太夫人说要来看看你,这会子和八少爷、九少爷在用早膳,让我先来看你开脸了没有。”
云想容莞尔,道:“早已经开了,英姿,你且去将我的药端来。”
“是。”
云想容吃过了药,刚要吩咐英姿预备点心,外婆曹氏就带着云传宜、云明珠和云博宜一同来了。
曹氏手上端着个托盘,上头是一碗清粥两样小菜,“还没吃早膳呢吧?先用了,今儿要忙一整日,你身子不好,可不要累垮了。”
“多谢外婆。”曹氏如今消瘦,却精神奕奕,仿佛孟玉静的事已时过境迁,并未给她带来太大的伤害。
云想容用了早膳,云传宜拉着她的手道:“姐姐,往后我能去看你吗?”
“自然可以。”看着胞弟那漂亮的小脸,云想容语气温柔。
“姐夫不会不喜欢吗?我听人说,小舅子不许总去缠着姐姐。”
云传宜说的如此认真,引得众人都笑,云博宜拉着云传宜道:“九弟怕什么,六姐姐自来最疼你了,况且你不是跟六姐学写字呢么,你即便去找六姐姐也是为了正经事。”
“博哥儿说的是。”云想容微笑着颔首,云博宜虽是邱翦苓之子,却并没有坏心,与云明珠是两类人,她并不排斥。
云想容又问曹氏:“晏表哥和外公呢?”
“都在外头跟你堂兄和你父亲他们说话呢。”
曹氏拉着云想容的手,对云博宜等人道:“你们且先出去,我有话跟你们六姐姐说。”
众人就都退了下去。
待到屋里没了旁人,曹氏才低声道:“你母亲脸皮儿薄,抹不开脸来对你说,少不得我来告诉你为妻之道,新婚夜那事儿,你须得忍着些疼,还有,务必要让落红落在元帕上,否则贺红时可麻烦了,至于如何……”
曹氏年老,觉得房中之事十分要紧,便捡着重点的都与云想容说了,用词虽然隐晦,却说的十分明白,让云想容霞飞双颊,羞赧低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