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见云敖的那个态度,心中便有些不快,女儿又不是她一个人生的,如今孩子要成婚了,身为父亲哪里能这样态度?
孟氏斟酌言辞,道:“咸宁,卿卿是你的长女,她的嫁妆公中统共出了五千银子,咱们要不要在填补一些?”
“填补什么?都送给沈家去?”云敖冷笑着,想起云想容的先斩后奏大逆不道,瞪着孟氏道:“你养出的好女儿!”
“我又做错什么,竟惹得你这样空穴来风!”孟氏委屈含泪。
云敖点指孟氏骂道:“也不知你都在忙些什么,有女品德不好生教养,一个明珠儿养歪了,卿卿也给养歪了。自私的丝毫不考虑云家的未来,就那么选了个最不该选的人。我告诉你,要陪嫁银子,我一文钱都没有!她不配!”
“怎么叫我养歪了,卿卿怎么就歪了?!”孟氏是头一次在云敖面前忍不住高声辩驳:“咸宁,人说话要讲良心,我若是真存心养歪明珠,叫我不得好死!分明是她上梁不正下梁歪,几次三番的陷害卿卿,你反倒说是我教导的不好?还有卿卿难道不是你亲生的?你一文银子不拿,做什么意思!我们孟家自来不缺银子,现在缺的无非是你做父亲的一个心意罢了,你连个心意都欠奉,卿卿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无知的贱妇!”云敖双手在身后紧握着拳头,才抑制着没朝着孟氏动巴掌:“那沈默存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知道?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第一个就是他!将来我成了他的岳丈,你说他万一有事,我是帮还是不帮?你们一个两个只知道绣花拌嘴,哪里知道外面的艰难?将来若真因为卿卿的选择而害了云家。别说我不认她那个不孝女,就连你我都一并撵出去!”说罢一甩袖子,披上大氅往外走去,吩咐道:“叫素姨娘预备着!”
“是,侯爷。”
孟氏望着云敖的背影,仿佛已不认得那个人似的,双眼中满是空洞,只有眼泪不停的滑落。
她错了,终究是错了。早八九年前,面对他的无情。她尚且可以用一张名为爱情的美丽的网将自己圈住,让自己沉浸在美好的梦幻里,甚至女儿。父母,她都可以放在次位上。如今回首再想,她竟然自欺欺人了这么久。
孟氏眼前突然浮现女儿年幼时粉雕玉琢的小模样。
公公生辰那日,她对镜梳妆,心心念念盼着云咸宁回来。女儿望着她时那似怜惜又似惋惜的表情。还有她问她的话:“娘亲,爹爹这些年都不要咱们,你不恨他吗?”
“娘亲,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怎样才能让你快乐?”
六岁的孩子,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她如意,如何让她快乐。或许那时的卿卿。已经看透了一切,她清楚的知道即便云敖回来,对他们也不会有多少的怜惜。
如今距离贞佑四年。已经过去了十年。
她竟用了十年时间,才彻底看透。
孟氏泪如雨下。却不是哭自己,心里早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没有云咸宁就活不下去的感觉,早前的海誓山盟,早已如晨露一般禁不起太阳的炙烤。她是后悔自己竟然平白的赔上了十年的时间。没有多为孩子想想,如今她已三十四岁。竟不如当年才六岁的女儿。
孟氏用袖子吸干了眼泪,上床睡下。
往后云咸宁爱哪去随他。她在也不想理会,不想为他垂泪了。至于卿卿的嫁妆,云咸宁不给的,孟家早就预备了!什么父亲,什么丈夫?也就是那么回事。
云想容被赐婚的消息快马加鞭的传到了兴易县。这会子楚晏还没从吐蕃回来,孟方和曹氏脱不开身,只派了身边最得力的管家带着两名孟氏珠宝行的大掌柜进京来,来时的车队就有二十辆的马车,都拉着上等的香樟木大箱子,贴了封条,雇了恒通镖局的镖师护送,不出一日就到了云侯府。
云想容得了消息时,正在练字。
“二十辆马车?还都载着香樟木的大箱子?”
“正是呢,那么多的马车,咱们侯府门前都停不下了,三夫人已经到了外头,指挥着往咱们灵均阁搬箱子呢。光是大小箱子就有二十个,都沉甸甸的,也不知都装了什么。”
云想容觉得好奇。写了最后一笔,就带了英上了二层的阁楼瞧热闹。
院子里人头攒动,粗壮的婆子们个个都累的龇牙咧嘴汗流浃背,香樟木的箱子抬进来,都放在了后头的抱厦库房,搁不下的索性放在了前厅。
足足忙活了半个时辰,院子里才清静下来。
云想容下了阁楼,来到一层。恰看到云明珠和康孙氏正在好奇的打量那些箱子。
见云想容来,康孙氏忙规矩的行礼:“六小姐。”
云明珠则是抿着唇不吭声,嫉妒无法掩藏。
云想容也懒得理她。自从刑部大牢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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