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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嫣容吞了口口水,骤然想起小时候,她不过说了云想容的母亲一句不是,她就敢骑在自己身上跟她拼命,她不过用茶碗砸了她的丫头,她就敢用那装着热茶的茶碗砸自己,若不是她躲开的及时,毁了的岂止是她卧房里的西洋美人镜?
这人沉静了多年,她竟忘了她从小就是个悍匪一样的人物,收拾邱翦苓跟掰断跟树枝那样容易,现在又有了恬王家的婚事,在加上是他们出言挑衅在先,且她还是个庶女,先前刚犯了错。
再联想自己找卦姑来抹黑云想容的事儿,指不定云想容如何记仇,云嫣容脸也白了。
云明珠抽抽噎噎,“我去告诉祖母去,你为了个下人打我,还有没有个天理了。”
“你尽管去。我也正要去回老夫人。我和母亲都教导不好你,你也趁早搬出灵均阁了事,大家眼不见为净。”
云明珠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外冲,却被这一句话给定在了当场。
因她推云想容跌落马车,老夫人和三夫人恨死她了,又因没人管她,她才被父亲交给云想容管束,云想容身为三房长姐,如何教导她都在情理之中,可若是一句“云明珠怎么教导都学不好”传开来,她哪里还有名声在?
本来她是邱氏的女儿,邱氏死的不明不白,定国公家又是罪族,她已够抬不起头了。在有个孺子不可教的名头,往后她怎么议亲。
云明珠憋着嘴,转回身低着头道:“六姐,我知错了。”
云明珠会在云想容面前痛痛快快服软,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云想容意外之余,心道云明珠也难得有了长进,否则总如三岁孩子似的遇事就知道吵嚷,她收拾起来也腻歪。
她前世受过的,还想着慢慢让她受呢,否则如何对得起她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至她于死地的狠绝?
“既知错了。你错在何处?”
认错还不算,还想让她怎么办?云明珠心里不服,咬着唇不言语。
云想容身子不适,自然不愿与她僵持,道:“下次若再随意动我的人,你可以试试。”她病中虚弱,声音沙哑,眉眼中却闪着戾气。
云明珠身上一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云想容转回身面向柳妈妈和柳月时,已是一派温和,“扶我躺下吧,另外,让康妈妈来服侍七小姐回去。”
柳妈妈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小姐的“护短”多年不变,她却总觉得自己还是给她惹了麻烦。那七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英姿这时从外头回来了,眼角眉梢还带着笑意。见了屋内的情况,笑容一敛,询问的看着柳月。
云嫣容早已经拉着云明珠的手往外走了。
云想容问,“刘二小姐呢?”
英姿噗嗤笑了:“小姐,别看沈伯爷性子古怪,可他的乳母却是个极爽利的人,说起话来刀子似的,一句是一句。”英姿走到云想容身边,低声道:“才刚刘二小姐拉着卫妈妈去院子中,给了卫妈妈一个翡翠的镯子,随后又让卫妈妈将她做的香囊捎给沈伯爷。卫妈妈却看都不看那镯子一眼,冷嘲道‘这就是恬王府教养出的闺女,老奴算是见识了,私相授受四个字,大概二小姐也不会写吧。’说完就走了。我看刘二小姐气的脸都青了,干瞪眼却一句话说不出,大约也是没心思回来与小姐说话,也甩袖子带着下人出去了,这会子可能已经乘上马车回府去了。”
云想容闻言,想象卫二家的的模样,不知为何,顿觉得心里畅快,噗嗤笑了出来。
见她没为了云明珠和云嫣容动气,柳妈妈和柳月也放下了心,安慰云想容:“有了沈伯爷给的百年人参,小姐身子很快就会好起来了,您也不必太挂心。”
想起那株烫手的人参,云想容眼前浮现出沈四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来,在人前温和潇洒,人后却是戾气毕露,这样的人,做什么要给她人参?
云想容的身子又养了三、四天才好起来,不在动辄发烧,心疾也强了不少。可算是托了那株百年人参的福,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云嫣容和云明珠整日呆在一处,见了她仿佛老鼠见了猫儿,要躲着走。云想容也乐得清闲,倒是云传宜和云博宜,每日必来她这里问候,有时云芷也会来她屋里蹭糖吃。
只不过她已很久没与云敖说过话,所以得知云敖因为陈姨娘说了她一句不是,就将人给卖了的事,云想容哂笑。
什么才是对她真的好?给她她想要的,才是真的好。
若如恬王家的婚事,在旁人眼里都是好的,她却不喜欢,给了她只能是她的烦恼。
那陈姨娘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他用得着如此表态么?真对她好,为何不去查一查刘清宇此人是否靠得住?
云想容靠着西花园凉亭的红漆柱子,轻轻摇晃美人琵琶的纨扇,远远的却见柳月领着一个身着藏蓝色短褐的伟岸男子缓缓走来,待到近了,见是尉迟凤鸣,云想容缓缓站起身。
尉迟凤鸣老远就瞧见了百花丛中,美人一身白衣侧坐在凉亭边的悠然姿态,早已看痴了去,见她起身,身形有些晃动,他忙几步上前,急切的问:“容容,你好点了没?”却不敢妄自搀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