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护国公府撕破脸,以后不要想再做马行的生意;可如果不管,自己的手下奉了命去办差,如今出了事,自己不去捞,以后怎么可能会有人再来卖命。
出了这事,他不敢自专,攀上的宗室只管借个名头拿钱,真有了大麻烦是指望不上的,他只好回头去找了自己的表兄,当朝参知政事石颁。
毕竟是亲眷,打断骨头连着筋,石颁把他狠骂了一顿,让人备了重礼附上帖子替他去护国公府赔罪。
赵老夫人收了石颁的帖子,表示这件事情不再追究,却把礼品都退了回来。
隔天拦截周秦马车的那群壮丁被衙门打了二十大板,放了出来。
丁老大花了大价钱收罗了几件名画古董前往护国公府请罪,又带了名贵药材说是给周秦压惊。
管事客客气气地推拒了。
经营多年,好不容易才成了气候的马行货源自然也随之而断。
丁老大不得不费更多的力气从远处县郊去买货,成本翻了好几番不说,还不稳定。
没两天,果然查实是城南的张府就势收了马行粪便这一块份额。
教坊司是官营,他不敢去里头闹事,却就此深恨笙娘子主仆,一心要报复。
周秦半路被教坊司的婢女拦下之事也慢慢在京都城内传开了。
赵老夫人有些忧虑。她不怕其他,只担心孙女年纪小,被这些事情闹得不痛快。
可周秦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该吃吃,该睡睡,只一心盼着周延之的书信。
她毕竟不是普通的小姑娘,有了曾经的经历,她对外人的评价早已视若鸡肋,好当然心情愉快,不好,也就听之任之而已。
上辈子她那般安分守己,田太后依旧一句话就能把一切都推倒,可见名声不过是自己对自己的束缚而已,于上位者而言,捏死你不用看顾你的名声,与下位者而言,再多的议论也对你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时光过得飞快,护国公府也接连得了好消息。
其一是终于收到了周延之的来信,广南西路虽然战事紧急,却已经得到控制,张谦到了桂州,正调集荆南、湘南军队,准备先收复柳州、宾州。
张谦不愧是悍将,目前手头虽然只有两三千的精锐,却已经接连打了好几次小规模的胜战。
周延之十分遗憾自己不能随军出击。
张浚运气极好,他爹张谦到了桂州,先行把他抽调出来,入了一支斥候队伍,他带上了苏仲昌,还想捎上周延之,却没有成功。
周延之被与张谦前后脚到达桂州的田储点名抽走,帮着做些粮秣运转的后勤之事。
赵老夫人松了一口大气。
她一直很担心孙子的安危,小孩子不知道战事可怕,以为军功如同地上的石头,随你来捡,此番能在后头做转运再好不过了。
另一桩喜事则是周严奉诏诣阙,不日就要回京城了。
祖孙二人欢欢喜喜地整顿内务,准备迎接护国公府的家主,可没高兴多久就收到了一个噩耗。
桂州失陷。
周延之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