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了吗?”
“一次错误?”白子欣表情渐冷,终于凝成一个尖锐的笑容,“他说,我妈给他下药害他断子绝孙!他说,只要我从我妈那里打听出当年医生的情况,就把‘洛家’给我,否则就叫我跟我妈一起滚蛋!”
那一句“滚蛋”深深刺痛了白子欣的心,泪水也被刺得滚滚落下。
楚昊远看着她满脸泪水的样子,心疼不已,软着声音劝说:“他是年纪大了,说的胡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呢!”
“这样伤人的话是可以胡乱说的?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当我是他的女儿,要披麻戴孝也轮不到我,反正还有李小梅嘛。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野种’,去了也只会让他死不瞑目的!”
白子欣话音落,安静的夜,像过往的一切,沉默的残忍着。
楚昊远看着她,满是心疼的声音微微颤着:“他毕竟养——”
“楚昊远,你敢说出口!”白子欣突然拿起杯子在沙发的红木扶手上敲开,尖厉的碎片对准手腕。
楚昊远心中一惊,赶忙捏住她手腕,只使了一分力,夺下玻璃片,收进手中,他慢慢握紧拳。
“白子欣,他毕竟养了你十八年啊。”
锋利的玻璃轻易的割进楚昊远肉里,鲜红的血,从他掌心滴到她心上,蜿蜒不绝。
“他要不是后悔怀疑你妈妈,对你说出那么残忍话,又怎么会气得当场心脏病发?你要不是内疚害得他心脏病发,又怎么会如此的暴躁,出口伤人又伤己呢?既然都有错,为什么不能互相原谅呢?一定要这样互相折磨着吗?伤害着吗?”
楚昊远松开手掌,拔出深陷的玻璃片,随手将手帕缠上,声音幽幽地说:“子欣,他是你爸爸。不要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他真的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白子欣觉得冷,这夜太深,牛奶与血的腥气都甜的让人想哭,楚昊远是个魔鬼,逼的她比死还要难受。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他静静的,抬手用手帕未染血的一角擦。
“我道歉,我不该故意气他!要我以死谢罪都可以……楚昊远,你要我怎么做都好,别再说那个‘死’字了,我承受不起啊!”
白子欣颤着手推开他,头深深埋下去。双臂拥抱着自己,她无法控制的浑身发抖。
“我没想过把他气成这样?我……我是太伤心了。从小他就疼爱我,我也爱他,比爱妈妈还多。现在他说不认我就不认我,还要把我赶出家门。”
“为什么啊?十八年的亲情真比不上一点点血缘吗?难道这十八年的疼爱都是假的吗?呜呜呜……”
“看到他倒在椅子上,我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我……我不想他听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不稀罕你做我爸爸!你不认我,我也不要你!呜呜呜……我怎么可能不稀罕呢?怎么可能啊?”
白子欣哭的像个孩子,瑟瑟的抖着,平常日子里那些不以为然与张扬跋扈,荡然无存。
楚昊远看到她故作坚强的面具除去,看到她崩溃,看到她这样伤心,这样无助的哭泣,心都被她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