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桌上放着他来时让人准备的合欢酒,显然也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高珩之所以让人准备这壶酒,是因为他记得分明,当初和程金枝大婚时,他们彼此之间不曾行过交杯之礼,
这也是元熹公主之前一心恳求他喝交杯酒时,他踌躇良久,终是将酒杯放下的原因。
高珩想到此处眉睫轻动,继而将视线转向了放置在手边立柜上的一个针线筐里。
他走近一看,框中躺着一个还未绣好的荷包,上头是自己所喜欢的的木兰花样式,就连颜色也是自己平日里所偏爱的靛蓝。
程金枝虽然是个姑娘家,但实际上针线活却并不出众,所以很少会在闲暇时刻做一些绣活。
这荷包上一针一线虽算不上精美绝伦,但看起来匀称工整,匠心独具,足可见其缝制之人所倾注的精力和真心。
“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正当高珩凝望着手中的荷包唇角含笑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响起了踏雪同样急促不安的声音。
“王妃呢?这么晚了,她为何不在房中?”
高珩眸色微转,侧过身去目光
地看着踏雪,从她急切的神情中,突然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而面对高珩严肃的质问,踏雪有些自责地抿了抿唇角,语气嚅嗫到:“殿下,王妃她…她自从去正院观礼之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你说什么?”
高珩闻言眉间骤然一紧,将手中的荷包放回针线筐中,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变得愈发加重了几分。
“王妃有孕在身,你们既然是贴身侍从,为何不寸步不离地好好跟着?既然找不到她,为何不来禀告本王?”
高珩面带愠色地抬高了音量,吓得踏雪急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中已是泪光闪烁。
“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可是殿下和元熹公主新婚之夜,奴婢们实在不敢贸然打扰啊。”
“你先起来吧。”
高珩稍稍抬了抬手,压制住心中不断蔓延的担忧情绪,眸色冷冽地看向了踏雪。
“王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可都派人去府中仔仔细细地找过了?”
“回殿下,本来在前院时,奴婢和寻梅一直都跟在王妃左右,后来衡王殿下要找王妃说话,奴婢们为了避嫌这才暂且退下。再后来...再后来又适逢晋王殿下和程二小姐闹了一阵子,本来王妃还在中间跟着劝架呢,可一转眼,突然就不见人影了,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回来。奴婢们已经在王府中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可还是一无所获,沈护卫刚才已经带人去府外找了。”
“如今宾客都已经散了,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听着踏雪惊慌失措的回答,高珩拧紧眉角,她走出屋外望着眼前漆黑朦胧的夜色,心绪愈发起伏不定,总觉得程金枝突然不见踪影,似乎另有隐情。
默然少顷之后,只见他眸色微闪,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浮动起了一层浓烈的迷雾,
“等等,你说…衡王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