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清的声音极轻,但还是适时地传进了高珩的耳朵里,让他不自觉地拧紧了眉角,眼中浮动起了一层轻薄的寒霜,又迅速地隐进了眼眸深处。
自上回程金枝去顾府探望顾寒清大醉而归之后,高珩心里对此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心结。
也就是从那次起,他清楚地意识到,顾寒清内心对于程金枝的那份感情,其实从未割舍。
“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了,如果只是为了偿还当初那份内疚,早就已经足够了。”
高珩轻描淡写地说着,可言辞间却充满了斩钉截铁的意味,更像是一种命令。
他知道顾寒清的心思,却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位相识多年的好友之面说破些什么。
他也更加不想看到,顾寒清继续泥足深陷,把自己困在感情的牢笼中独自痛苦,无法挣脱。
“内疚?或许吧。”顾寒清转动茶蛊,嘴边掠过一抹凄凉的笑意,“只是这世上多的是身不由己之人,有些内疚稍纵即逝,有些内疚却能一辈子如影随形,并非我一己之力能控制。”
“你不去尝试,又如何知道不能?”高珩抬起眼帘,眸色一深,“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不想去尝试。”
见顾寒清收紧两颊,目光微凝却不说话,高珩便知自己说中了他心头的想法,在沉下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无奈之后,这才言语诚挚,且郑重地开口道。
“金枝她,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的心爱之人,和她长厢厮守。我也是一样。”
“如果可以,我自当不会辜负殿下...和金枝的一番好意。”
顾寒清和颜悦色地说着这句违心之言,眼中却是笑意全无,内心更是凄然一片。
“不过在殿下眼中,这世上到底是终成眷属的有情人多,还是有缘无份的有情人多呢?”
“人生何处不别离?既然有缘无份,那就不该被称作是有情人,而只能叫做过客。”
高珩剑眉紧蹙,当然知道顾寒清所提及的“有缘无份”,指的就是他自己和程金枝,心绪也跟着有所起伏,神情复杂地凝视着顾寒清的眸子,字句清晰。
“很多事,既然已经注定,又何必再逼迫自己去强求些什么?这样非但会负累他人,更是委屈了自己。”
“殿下说的对,但愿我也能像殿下一样,找到毕生所爱。”
顾寒清不疾不徐地说着,嘴边浅笑如冰,眼中却并无一丝一毫的期许和奢求,反而流露着深切的隐忍之色。
与高珩对视片刻,方收敛神色,低头替自己斟满茶水,借机转移了话题。
“殿下今日不应该是来与我说起屠灵司一事的吗?怎么反倒说起这些话来了?”
“是啊,不知不觉中,竟然说了那么多无关之言。”
高珩眼神松动,见顾寒清已经息事宁人,他深知多说无益之理,也跟着调转了脸色。
“你可曾听说过有一种烟花,叫做“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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