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下的竹席碎痕。”
高珩神情清肃地说着,忽而瞥见身旁的程金枝正在朝自己眨着眼睛,手上还做出了无声的鼓掌喝彩之态,惹得他不禁轻抿唇角,隐隐想要发笑。
“燕王殿下果然见微知著,明察秋毫,原来究其因果,倒是我们的疏忽。”
徐如烟明眸流盼,视线落在高珩身上,恍然凝注,久久未曾移开,直到听高珩再次开口,她才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目光。
而这一切,都被站在斜对角的程金枝给尽收眼底。
她皱起眉头注视着神情古怪的徐如烟,再去看容色清冷的高珩,心里不由生出一丝不适之感。
准确地来说,是一股酸溜溜的醋味。
“不过,倘若用来触动机关的曲子,不是这首让人耳熟能详的《春江花月夜》,而是其他的遗世古曲,或许我也没有办法开启这条密道。”
高珩话音刚落,就见徐如烟突然神色黯淡地垂下眼帘,虽然她竭力隐藏,但眼角还是溢出了几许伤感之色,连语气也变得轻如羽翼,仿佛飘在空中一般。
“因为这首曲子,是设下这道机关的人最为喜爱的。”
但仅片刻,她便调转脸色,恢复了平常的和颜巧笑之色,眸中柔光漫溯。
“不过此曲曲意绵长,若是尽数演奏,未免太费时间,所以只能取其中起承转合的那一段的音律作为启动机关的要诀,不然,如烟还真想听殿下能够奏完此曲,想来定能在心中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了。”
即使徐如烟言辞间满是柔情,可高珩的态度还是犹如蜻蜓点水,不疾不徐道:“漱玉阁多的是精通音律的大家,本王只不过是个技艺浅显的门外汉,实在受不住徐阁主如此谬赞。”
这时,程金枝也压下心头的酸味,牵强一笑:“殿下说的对,徐阁主这漱玉阁的曲子素来远近驰名,阁主无论想听什么,这儿的乐师都能信手拈来,徐阁主的耳边,想必时时也都能余音不绝,绕梁三日。”
“话虽如此,可惜知音难觅,曲高和寡,每一首曲子,出自不同的人之手,自然给人的感觉也是大不相同。”徐如烟盈盈侧身,注视着程金枝秀眉微挑,“不知王妃是否也喜欢音律,若是略懂一二,想必多少也会有此共鸣。”
“哼,她这分明是在嘲笑我不懂音律。”
程金枝扁了扁嘴,僵着脸正想反驳,却见高珩突然抓住她的手,上前一步,目光微凝。
“徐阁主说的对,可在本王眼中,王妃就是本王的知音,她喜欢,那便足够了。”
听着高珩略带宠溺的话语,程金枝心头一热,之前积压起的那些气闷之感顿时烟消云散,让她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燕王殿下宠妻如此,还真是羡煞旁人。”
徐如烟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收紧了妆容精致的两颊,眸中却漫过一阵阴郁的瘴气。
高珩与程金枝对视了一眼,三人默然不语之际,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了脚边光线昏暗的密道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