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煊儿。”
“大哥。”
见程煊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张氏和程素锦像是做了亏心事似的突然遭人识破似的,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竟被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随着房门被完全推开,只见程煊披着一领鸦青色的貂绒斗篷,右拄着拐杖,左手撑着门框,平素洒脱不羁的脸庞冰冷如雪,眸子里弥漫着一股难以置信且痛心疾首的寒意。
若非自己今日亲耳所闻,他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一直为他所尊敬和信任的生母,还有这个看起来柔美娇弱的妹妹,竟然会狠下心肠去迫害自己人,且眼不眨,心不跳,一切仿佛理所当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与罪恶。
而看见自己的阴谋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暴露在程煊眼前,张氏吃惊之余,更觉心头袭来一股忧虑,让她在心底深处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能想象到,自己此刻在程煊心目中那个温柔贤惠的慈母形象,已经轰然倒塌。
“娘,方才秋华说您昨晚一夜没合眼,今天还一直在西厢房照顾我,我就想来式微居看看您。”
程煊神色漠然地说着,言辞间平静如水,不带一丝一毫的起伏,却听得张氏心头微颤。
“煊儿,你快点先进来吧。”
张氏抿紧唇角,和程素锦交换了一个眼色,忙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和她一同上前扶过腿脚不便的程煊,随后关紧了门窗。
“煊儿,你腿受伤了怎么还到处乱走,万一加重伤势可就不好了。那个秋华也真是的,怎么不看好你呢。”
张氏将程煊扶到卧榻上埋怨了几句,脸上的表情却很不自然。见程煊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却不说话,让她更觉无从解释,心中则已经把秋华骂了无数遍,怪她没有把人看住,这才好巧不巧地生出了这么个万分糟心的事端。
“不怪秋华,是我自己偷偷出来的。”程煊语气淡然地缓缓回了一句,默然半晌,突然惨然一笑,“确实,我不该来的......”
“煊儿。”张氏心头一紧,即刻出口打断了他,神情苦涩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娘是有苦衷的。”
从小到大,她之所以事事在程煊面前守口如瓶,秘而不宣,不将其牵扯在内,不仅因为这个儿子不服管束,玩世不恭的个性,更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任何力争上游之心,这无疑跟自己望子成龙的殷切期盼背道而驰。
换句话说,在张氏眼中,生于这样的侯门大户,又作为程家的长子嫡孙,程煊实在太过安于现状,心慈手软。如果没有她在背后出谋划策,帮他扫清路障,程煊这一辈子都只会是个一事无成,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既无功名,也无利禄,甚至连子承父位的机会都被剥夺。
这对于一心想要居高临下的张氏来说,是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是啊大哥,有些事情是你误会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时程素锦也急忙插话道,“反正,反正娘做的很多事,都是为了替你着想。”
“我知道。”程煊僵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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