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去吧!”骁王开口。
青露这才敢带着殷璃飞一道离开!
而骁王久久望着殷璃飞的背影,直到二人拐出庭院不见。
“骁王殿下?”宫笑这时提醒道。
“我幼年时坠马落下的骨伤是要犯了,但其实自己都没有多少感觉了,她居然一下子探出!”骁王不禁开口,如今对殷璃飞的医术再也不怀疑。只因为,那处伤,恐怕除了淑妃,已经没有人记得。
宫笑眸光微闪:“笑为何唤她为圣医,自是因为她当之无愧,她医术之奇特惊世,殿下却还有不知之处!不是笑夸海口,如果殿下见得她行医救人的手段,也会惊为天人!”
“可惜了……”骁王并不否认,却也难掩惋惜。可惜了,天妒红颜!而非英才……
“她既是神医,那么能否治好她自己呢?”骁王想了想,又问!
宫笑眸光一动:“她的情况和臧小姐的其实有点相似,比较难入手。当初臧小姐是昏迷不醒,圣医就是那种昏迷了后来醒了却伤及脑部神经,影响精神的例子!如今她还在钻研医治臧小姐的方法,或许,臧小姐治好了,她自己的病也能解决了!”
“她知道自己这个病?”骁王又问。
“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或许是知道的吧!”宫笑哀叹,还真有那么一点哀戚的味道。
之后,两人便是长久的沉默。骁王对于刺客之事没有定论,宫笑便也不多问什么。
“其实,有的人傻着未必也不是好事!”少许,骁王突然又说,转而眸光讳莫如深的看向宫笑。
宫笑一愣,有些不解。
“你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懂我说的话!”骁王勾唇笑道,“你相信,如果臧隐雪醒了,朗青疏就会放过你?他应该不会忘记,他与你还有灭族之仇!”
“殿下你——”宫笑愕然吃惊,仿佛没有还没有想到那么远。
“本王知道,你是惦记着妹妹!但你妹妹也是一样的……但如果这个人如圣医这般半痴半傻,或许……你还有希望!笑啊,其实比起臧天赢与朗青疏,本王其实最看重的还是你啊!”骁王意味深长的说着,抬手拍上宫笑的肩膀。
宫笑一怔,仿佛在思考骁王的问题。
骁王见他听进了自己的话,弯唇一笑:“如果你能辅助本王,待本王夺得天下,定然不会亏待你!”
“殿下严重了!”宫笑忙谦虚的道,却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骁王知道他这是有所顾忌,便笑道:“你的办事效率,本王放心,这件事你搁心底就行了!该怎么做,有何需要的……尽管跟本王提!”
“是!”宫笑忙应道,终究没有说誓死效忠的话。
“你先去吧,晚些咱们再聊聊军情!”骁王笑看了他一眼,便拾步往前走去。
直到骁王进入内殿后,宫笑这才抬头。先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内殿,这才心事重重的迈出大殿。
——
“啊——”
“王妃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王妃饶命!”
骁王妃寝宫内,凄厉的惨叫声声不绝,伴随着廷杖狠狠拍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骁王妃端坐门口的一把梨花木椅上,以杯盖瞥去茶水里的茶叶末子,看都不看三丈远的地方那衣衫凌乱,发丝散了一脸的女子。
“太小了,再大声一点!”骁王妃依旧没有看受刑的女子一眼,举止优雅的轻抿一口被子里的茶水。
骁王妃的声音方落,廷杖击打的声音便更响了,而行刑的人额角都不禁沁出汗珠。却不敢懈怠,否则怕下一个遭劫的就是自己。
“啊,王妃……饶……饶命……”而后,受刑婢女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伺候在一旁的婢女见此,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立在自己该待的位置,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慢慢湮灭。
骁王妃这时眼神一厉,手中杯子猛然砸了出去——
“啪”的一声响,茶杯砸在已经奄奄一息的婢女身上,婢女唇瓣微张,张口出的声音却是无。可见痛苦,再下一刻,眼一闭,昏死在血泊中。汩汩的鲜血瞬间流了她一脸,合着茶叶沫子落到了地上。
“我让你喊大声一点!”骁王妃呵斥,身边的人跟着一抖。下一刻,身边只要站着的全部皆跪了下去。
骁王妃瞪着血泊里的婢女,愣了一会儿,唇瓣的笑却越裂越大:“死了吗?呵呵……这么不经打吗?真没用!”说着再将手里的杯盖再往血泊里的人一砸。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睁眼的,个个胆战心惊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更甚至想将头埋进地底下算了。
“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而已,就想麻雀飞上枝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造化,呸!”骁王妃对着已经看不清什么姣好面目的婢女唾弃一口,喘息不定。仿佛因此,自己也气的不轻一般。
而事情的真正起因,不过是今日这贴身的婢女戴了一朵和颜色的珠花,笑得明媚的入了她的眼而已!
这就让她想起殷璃飞之前进门时候明亮的笑容!
“抬下去喂狗!”骁王妃恨声道。
一旁的内侍听了,立即上前拖人,不敢有一点怠慢。生怕慢一点,下一个就是自己。对于骁王妃这种处罚,只要不是骁王院子里的人,只要是长的稍微漂亮一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骁王妃身边清一色的大饼脸、路人脸。
有人暗传,因为骁王妃容不下人,这也是骁王惫懒到她院子的原因。
曾经因为骁王多看了她的贴身婢女一眼,她身边娘家带来的老嬷嬷,就提了一句,说那个婢女知心可人,让她将那个婢女去给骁王好拉拢他的心,就被赶回老家牧羊去了!而那个被提名的贴身可人儿,也是陪她从小到长大的。直接就被划花了脸配给了一个乞丐,算起来,那个嬷嬷和那女子已经是最好的下场了!因为至少两人都还有命在!
就在婢女被拖下去的路上,一名女子快步过来。看见死者的惨状,后身后被拖行出的血迹,也不禁抖了一下,才忙奔到骁王妃身边跪下。
“那个小疯狐狸精是怎么回事?”骁王妃当即冷着脸问道,语气里难掩几分急切。
“禀王妃,那女子是昨日由圣使带进宫的,说是医术超群。主要是为了净苑那个活死人看病,如今人就住在净苑,随侍的原来有三个净苑的婢女。因为刺客事件,今天王爷又加派了两名婢女过去伺候!”那婢女一口气不带喘一下的匆忙回道。
“为净苑的人看病?”骁王妃皱眉,对于骁王的事情她是多少知道一点的,却不全知道。只原来她初嫁过来,去找过麻烦,后来知道那里住的人是骁王部下一员大将的未婚妻。骁王为了牵制那个大将,才帮忙医治。
而宫笑就是那个大将引荐的人,对于这件事,她还是不敢怠慢的!
尤其宫笑在骁王这些年展示的作为,不管是进献给骁王的人才,还是在蛊毒上面的造诣,都当之无愧“圣使”二字。
所以,纵使骁王不在,她也多少要给宫笑几分面子。
“是的,据宫人们说,圣……此狐媚子大多数时候都是疯疯癫癫的,跟个孩子无益。但一旦提到药啊,治病啊,救人啊,立即就能恢复正常!奴婢还听说……”婢女说到这里,眸光闪了闪,一副犹豫的样子。
“说什么?吞吞吐吐的,是舌头被狗也咬了吗?”骁王妃立即呵斥。
婢女一吓,忙道:“奴婢还听说,此女子在猎场上被王爷看见的时候,当时王爷就夸赞她长的漂亮。不过因为她是傻子,还很失望!但处处却也挺迁就她的,知道此狐媚子喜好一个吃,最近便吩咐御膳房那边换着花样的做。不仅有西蛮风味的,还有那女子家乡北齐的各种小菜——”
“下溅!”骁王妃猛然站起,一拍身边的椅柄,顿时吓的周围人又是一抖。
“奴婢有罪,王妃饶命啊!”地上的婢女立即惊道。
骁王妃狠狠瞪了她一眼,跟着开口:“你要死了,那疯狐媚子也跟着死了,本妃现在就成全你!”
婢女惊的脸色惨白,却不敢再说一个字。
骁王妃眼睛发红的眯起眼睛,几乎咬牙切齿道:“我究竟哪里不如那些狐媚子,你宁愿对一个疯子好,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吗!”
这话都知道骁王妃是对谁说的,但是却没有人应答,甚至安慰一句。就不知道这个比传说中暴戾的骁王更阴晴不定,又不讲理,完全只按自己心情办事的骁王妃什么时候心情又不好,随便拉出去就打死了。又或者心情好了,玩着花样让自己宫里人互相凌虐来玩……
周围一时间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发出一点生意,却都忍不住腿肚子打颤发抖。
骁王妃自己站着粗喘了一会儿,也气的都有点发抖。觉得自己心底那种对一个人求而不得,近而不能的情绪逼,根本无人能懂!她想发狂,想撕裂眼前一切不如意的东西。
左右看了一会儿,一把推翻身边的梨花木椅子,看着椅子自门口阶梯滚下,依旧觉得不解气,便猛然转身往屋里去。
“王妃息怒!”所有房内外的宫人们全部哆哆嗦嗦的下跪,却都没有一个敢做出头鸟去阻拦。
却在这时,骁王妃又突然止住步子,豁然回头。
就见得不远处,一个年约五六岁的小男童忌惮的站在走廊的另一边,由随侍的宫人陪着。
“锐儿!”骁王妃脸上的表情瞬间做了颠覆,自雷雨转眼成晴空万里。而随侍的一众宫人这时也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个个将头抵到地上。
正是骁王独子的耶律锐本来脚跟已经转了弯,听见骁王妃的唤声,只得止住步子,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靠近。骁王妃已经小跑步的跑到他身边,而后执起他的小手在他身边蹲下:“娘的锐儿!”
“母、母妃!”耶律锐不知道为何,每次被母妃这样亲昵对待,都会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就往后一缩!
“干嘛躲呀,让母妃抱一抱,来!”骁王妃眼底光芒闪烁,就硬将耶律锐往怀里扯。
“啊,母妃!”耶律锐稚嫩的胳膊受不住,当即惊喊出声。
骁王妃脸色瞬间忒变,猛然将孩子的手一扔,豁然站起,耶律锐因此跌到地上。骁王妃也不及去扶,一个巴掌就扇在随侍的宫人脸上:“狗奴才,是你教坏我儿的吧!”
宫人当即跌倒在地,一时不妨压着耶律锐稚嫩的小腿。又引得耶律锐一阵惨嚎,笑脸霎时惨白一片。
“锐儿!”骁王妃立即惊喊,都不及去扶,就对着身后的宫人们厉声喊道:“都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请御医,请最好的……对,最好的,请那个圣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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