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玉石地面,用力一插。
随即,他急速翻滚移动的身躯,就似是抛锚的船只,停了下来。
“多谢道友!”
荒赤大声致谢,浑身冒光,变为人形,从地上爬起,再用仅存的左手,将依旧掐在咽喉上的断臂扯下,仔细端详,惊呼道:“这……这不正是我自己的手臂吗?”
横江凝神一看,点了点头。
“原来我刚刚是在自己掐自己!”
荒赤苦笑不已,将扯下来的手臂,合在了右手断臂之处,再施展仙门法术,顿时断裂的臂膀,再度复原,只是这一只重新接上的手臂,和荒赤的左臂相比,明显稍稍有些发青,血气不足。
荒赤接好手臂,依旧心有余悸,叹道:“好诡异的湖泊!”
横江亦是点了点头,凝视着镜子一样的湖泊,久久不语。
独孤信将头稍稍偏向横江,道:“刚刚横兄斩断手臂之时,有几道黑气,从断臂之处飞纵而出,消失在湖水当中。我见黑气出现,立即施展宣明剑印,想截下这些气息,可那气息遁走速度极快,转瞬即逝。我手中剑气刚刚发出,黑气已沉入了湖面。这湖中之水,必是不凡之物,可即便再如何不凡之水,也不会无缘无故主动害人。我猜这湖中,必定藏有莫大危机。此湖之水,不可轻易谋取!”
荒赤神色有些发僵,道:“独孤道友说得对!娘的,我刚刚因为被湖中倒影的画面影响,因为好奇,一时失察,把手掌伸入湖面,才被掐住了脖子。若非横道友当机立断,斩断我手臂,只怕我兄弟二人的性命,就要留在这湖中了。”
荒橙道:“就算他不出手,我显出本体原形,张口一咬,也能咬断你手臂,把你救回来!”
荒赤皱眉骂道:“你懂个球!去你娘的救我回来!我刚刚被掐住脖子之时,只觉得爪子里飞出的黑光内,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森冷之意,简直无孔不入,一下子就占据了我丹田与浑身经络,若非我见势不对,赶紧显出本体原形往后退,否则顷刻间就会被抓进湖中。你若是用最来咬断我手臂,那黑滚必定顺势钻进你嘴里,再把咱们兄弟两,一同给抓进湖中,一起沉湖丧命!”
荒橙皱眉道:“大兄,那黑光真如此厉害?”
荒赤怒道:“我若骗你,有甚好处?”
荒橙不再纠缠,转而朝横江拱手施礼,道:“多谢阁下,救了我大兄。”
横江对荒橙的态度历来冷然,如今也只淡淡的说道:“我救你大兄,是因他是我道友,与你无关。若刚刚出事的是你,我同样也会救你。不过我救你,也只因你大兄是我道友,却与你无关。”
两句“与你无关”,听得荒橙心里不是滋味。
荒橙和荒赤相比,心思深沉了不少,且喜怒不形于色,纵使心中对横江颇有怨气,也没有表现出半分,只阴沉着脸,站在一侧,不再言语。
荒赤拿出仙门膏药,揉碎了涂抹在断臂伤口之处,顷刻间手臂伤势已回复了大半,唯有伤口之处新长出来的嫩肉,色泽稍稍有些泛白。
“刚刚一时心急,脏话连连,让几位道友见笑了。”
荒赤朝横江二人拱拱手,又向左护法点头示意,心中则想道:“横道友恩怨分明的性格,二弟必定也早已见过。只是二弟未曾想到,横道友的性格,竟然如此强硬。二弟凡事都喜欢在心中计较得失,当初祖母请横道友在十方俱灭大阵里监督我们,二弟就觉得横江起到的作用,值不那三十片仙精,一直耿耿于怀,对横道友生出芥蒂。如今看来,二弟是一招使错,满盘皆输。”
正当荒赤暗自盘算之时,横江已拿出了一只水盆,道:“既不能直接将手伸入湖中,不如以仙门隔空驱物之法,试试隔空打水。”
水盆由精铁打造,也算是仙门物品。
众人皆有修为在身,定神一看,就见到水盆的盆地,写着“御龙升制”四字,此乃宣明道场中,陆青皇师叔门下青传弟子御龙升,亲手炼制而出,再加上一些锅碗瓢盆,是一套完整的炊具,十几年前由御龙升送横江去封魔岛之时,临别所赠。
铁盆入湖,湖水依旧像先前荒赤的鲜血入水一样,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倏然间,横江神色一变。
紧接着铁盆就沉入了湖水当中,消失不见。
荒赤惊问道:“横道友为何不舀半盆水之后,就把铁锅端回来?”
横江摇摇头,道:“道友可亲手一试。”
荒赤依言而行,拿出一个木桶,可木桶也如先前的水盆一样,沉入湖中无影无踪。
到了这时候,荒赤才算是死了心,垂头丧气,道:“这打水的器具,一旦接触了湖水,立即就脱离了我御物诀的掌控,全然不受法术控制,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水桶沉入湖中。说来也怪,我打水的木桶,是木制的,本就能浮在水面上。可刚刚木桶沉湖的景象,和横道友你那铁盆沉湖的景象,一模一样。就好似在这座湖泊上,木头和铁器,完全没有半点区别,皆是入水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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