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忘记了我宣明道场。类似于今日之事,多多益善啊!”
“哼!”
慎固被气得乐了,道:“难道你就不怕,你宣明道场还不清这等善缘?”
横江洒脱摇头,道:“还不清就不还。”
慎固皱眉道:“你宣明道场,不是最重情重义么,最是恩怨分明么?”
横江把茶杯端到嘴边,深深的闻了一口茶水香气,道:“大丈夫须得审时度势,要量力而行,还不起自然就不能勉强自己。再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都是同一个道理。”
“你啊你!还真是一个妙人。我本以为你乃谦谦君子,方正有余,却变通不足。如今看来,你是方圆皆备,刚柔并济,无懈可击啊。可惜,你这样的人物,不曾拜入我紫霄宫,还真是便宜了这宣明道场。”
慎固看了看横江,很是意味深长,道:“小友留在宣明道场也好,你曾修炼魔功,若你是我紫霄宫弟子,免不得会被逐出山门。毕竟我紫霄宫与你宣明道场不同,宫中多有食古不化,迂腐至极之人,他们必会将你视为背叛师门的旁门左道。唯有宣明山这等上下一心,同门如同兄弟姐妹的门派,才容得下你。”
横江点点头,明知故问,道:“何以见得?”
慎固道:“数日之前,我说出让你改投紫霄宫一事,提起了东方未明,也在你那些师兄师姐面前,直接说出了你修炼了魔功一事。可你那些同门师兄弟听了,竟一个个神态平静,眼中全无怪异之色,显然他们都已知晓你修炼了魔功,却还一如既往待你。我这几日间,又曾听你师门之人说,宣明道场十余年来,都在替你炼制辅助修行的丹药,便更知宣明道场与我紫霄宫不同。”
横江道:“前辈找我师门之人问了?”
慎固笑道:“我乃道中君子,世称真人。我既住在这宣明山当里,山中人任何风吹草动,只要不被隔音阵法当中,便瞒不过我的耳朵。我只需偶尔听你那些同门谈天说地,就能知晓诸般讯息,何须去问?”
横江满饮清茶,又问道:“我这些同门当中,性格刚烈,脾气暴躁的,不在少数。必定有不少人,暗地里骂过你,你也不怒?”
慎固道:“当然骂了,而且骂的还很难听呢。不过,他们骂我又如何,又不让我掉块肉。既然不疼,就让他们骂去吧。”
横江点点头。
时至此刻,他亦是猜透了,先前慎固讲道之时,那个藏在暗处,朝他传音说话,说慎固性格宽厚的神秘人,必定对慎固极为了解。只因慎固这等明知别人暗地里毒骂他,却不生气的性格,端的是可以称得上宽厚二字。
独孤信与廖长空等人,远远等在谊宽大殿门外另一方的亭子里,时不时会转头看向横江与慎固,担忧慎固突然改变了想法,会偷偷把横江带回紫霄宫。
慎固亦是现了独孤信等人,知晓他们的目的,便问道:“若是我突然变卦,要带你走,你那些同门会怎么办?”
横江眼神毅然,道:“即便前辈是道君高手,他们也定会以死相拼。”
“唉……我幼年拜师学道,师尊是一个散修,只有一座洞府,没有开宗立派。他修为也不高,只是寻常仙门修士。那时候门中师兄弟,总计也只有三五人。众人相亲相爱,和和美美。可后来我师尊突破至神魂境界,开宗立派,门中弟子越来越多,人心也渐渐变了。等到师尊殒落在雷霆灌体之时,一命归天,那些同门为了师尊遗留的法宝之物,竟然生死相杀……我心灰意冷,离开师门,因机缘巧合拜入了紫霄宫,多年以后重回故地,才现我原来的师门,已经化作了一片瓦砾废墟。”
慎固摇头长叹,缅怀道:“宣明道场如今这番气象,不免让我喟叹万分。也不知那东方索究竟是何许人物,竟能创出如此一方道场,可敬可佩!若非他前往深渊地狱参战,至今未归,我必会在宣明道场多留一段时日,与东方索道友坐而论道。不过,如今东方索道友虽不在宣明山,贫道却在你等宣明弟子身上,同样高手到了东方索的道统风骨,倒也不虚此行!”
“多谢前辈美誉!”
横江听闻慎固称赞其师门与开山祖师,自是拱手抱拳,长身一礼。
慎固摇摇头,正待说话,可宣明山上方雪峰当中,却有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汹汹剑意,自剑光中肆意放出。
横江见此剑光与剑意,眼神勃然大变,只因那汹涌澎湃的剑意里头,竟含着浓浓的决绝之意。
“清雪有难!”
慎固暴喝一声,身化流光,飞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