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横江随手一掷,袖中掉落一柄金钢法剑,坠在成碧君面前。
成碧君看了看金钢法剑,又看了看横江,眼中百感交集。
横江道:“贱人自有贱命,我若以手中玉剑杀你,未免会脏了我手中之剑!念在你我曾相识一场,你举剑自刎吧。你死之后,自会有城中野狗,饥不择食,吃了你的尸。若野狗吃你之后,能免去饥饿而死之苦,你也算积了一场功德!”
成碧君瑟瑟抖,咬牙骂道:“横江!我本以为你是谦谦君子,没想到你竟如此狠毒!”
“谦谦君子是周先生,不是我横江。”
横江叹道:“我学不全周先生的仁恕二字,由愚钝不堪,若不狠毒些,怎能在这人心叵测的世间,安身立命?”
成碧君一时语塞,终于不在乞求,突然间竟是心思一横,扬起手中法剑,朝供桌上摆着的岳步耀头颅,奋力挥斩。
砰砰砰砰!
一剑一剑,斩在头颅之上。
成碧君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岳步耀碎尸万段,一边挥剑,一边哑着嗓子嘶吼:“要不是你唆使我下毒,我怎么会忘恩负义害了周先生,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番地步……”
她竟是忘了,片刻之前,她还苦苦哀求横江,说什么她和岳步耀真心相爱,求横江把他们葬在一起,死则同穴。
金钢法剑是东观弟子之物。
这等法剑,是东观道场赐给门下弟子的法宝,虽远远比不得宣明道场赐给门下弟子的宝物,比不得韩剑的分景之剑,也比不得廖长空的寒绝剑,可在凡俗世间,依旧算是切金断玉的神兵利器,如今却连岳步耀的头颅,都不能一剑斩开。
非是成碧君的力气太弱,也非是金钢法剑突然间变钝,实在是供桌上那岳步耀的头颅,太硬了些。
成碧君每一剑斩下,岳步耀的头颅都会出一道微光。
一连几十剑之后,成碧君手臂软,已是没了力气,金钢法剑哐当一声,坠落在地。
供桌上岳步耀的头颅却完好无损。
只是,这头颅虽没损毁,可五官面容,却变得有些别扭,不像是活生生的人脸,更像是被人已刻刀雕琢出来的木偶。
见此景象,横剑眼神一变,咬开中指,挥手洒出一道血剑,落在头颅上。
呼呼!
血剑化火,熊熊燃烧,裹住头颅。
当火焰消失之后,供桌上岳步耀的头颅,变作了一个木头脑袋。
至于先前被横江隔空摄拿而来的岳步耀身躯,则依旧血肉模糊,还是一副血肉之躯的模样。
扶向阳已从屋顶落下,指着供桌上的头颅,道:“这是替身术!”
不过,当他看了看地上血肉身躯之后,却又说道:“并非全是替身术,这身躯还是人的身躯,只是供桌上的脑袋,是替身术置换而成。这岳步耀一身实力,尚在我之下,他若是中途换头,必定瞒不过我。我估计这岳步耀,早就想到了今日会死在这里,故而以飞头术把头颅和身体分开,再用替身术做了一颗头颅,安装在身躯之上,让这身体带着假头,来此送死。”
“如若成碧君没有用剑去砍头颅,已我仙门正宗祭祀先辈的惯例,师弟多半会一把火将这充当祭品的头颅烧了。一旦烧成了灰,我们便会人认定了此人已死,他那颗真头就能逃过一劫。”
“这等替身术造诣,已是登峰造极,哪怕我一身修为在他之上,也没能看破他的法术。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只怕这国师也想不到,成碧君为了泄愤,会持剑砍头!”
扶向阳唏嘘不已,叹道:“在阴谋诡计一途,这等左道旁门之辈,比我宣明道场,果然要出许多。稍有不慎,便受其算计……”
廖长空微微皱眉,身上气息更冷。
随着嗖的一声响,一束剑光滋生于廖长空脚底。
她怀中抱着寒绝剑,御剑而行,朝中土帝国皇宫方向,如电飞纵而去。
可地上成碧君听了扶向阳这一番话语,眼中竟浮现出一丝生机,呼喊道:“我知道他藏在哪里,只要少爷肯绕我一命,我愿意带少爷去找他!”
“不必了。”
横江神色淡然,道:“你另有用处。”
成碧君听闻此言,图蒙大赦,连连磕头致谢,道:“只要少爷用得着的奴家的地方,奴家愿为少爷赴汤蹈火!”
“赴汤蹈火一词,用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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