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笙哪里还看不出扬帆的意图。
“我……”扬帆沉默,半晌才问,“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让他们直接杀了我,反而要救下我。”
“因为是我把你带出来的。”卫笙背脊朝着椅背一靠,脸上依旧挂着自信且从容的笑容。
扬帆闻言即是怔住,他拧眉盯着卫笙,仿佛非常不解地想要看穿她。
卫笙则缓缓侧了侧头,眼神飘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扬帆,这个世界比你所认知的、想象的要庞大无数倍,所有你曾听过的匪夷所思的、离奇之极的事情,其实每天都在发生着。剥削、困苦、压迫与反抗,我们生活在一个看似和平的国度,听着历史中那些混乱年间群雄争斗的、争夺江山的、军匪抗战的故事,事实上即便如今,这些故事也正在不断上演,只不过主角距离我们太过遥远,遥远到只认为是个故事。”
她转头笑看扬帆,“我不是一个阴谋论家,但你以为去年瑞士航空在加拿大哈利法克斯外海坠毁,只是单纯的坠毁?你以为去年M国驻********和肯尼亚大使馆先后发生爆炸只是单纯的意外爆炸?你以为去年印尼的全国性反华暴乱只是一场单纯的暴乱?”
扬帆坐在一侧看着她,觉得她这些话仿佛是在自语闲聊,又好像在与自己推心置腹。
只见少女此时缓缓起身,负手立于窗前,眸子深沉如水般望着窗外宁静的夜色,继续诉说着,“国与国在斗争,人与人在斗争,这些斗争永远都未曾停歇过,我一直力争上游为了不受压迫,却忘记越是向上,越是会不断感受到层层压迫,这时再想要去突破,就无法避免被卷入这些距离我们太过遥远的故事当中,不幸成为了故事中人。”
说到这,她侧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笑容,“但这未必就是坏事。我是个疯子,觉得人活一世就要活出自己的意思,摊上事了咱们就解决事情,继续力争上游,我可以败给我的敌人,但不想败给我的兄弟。”
扬帆张了张嘴,呆坐在原地,“兄弟?”
“自从跟袁春波要了你跟钱斌过来,我就是将你们当成兄弟,一起踏进故事,一同承担风雨,一齐去面临未来无数未知的局面。但我似乎搞错了,现在我只想知道,是谁派你来的?闫柏清?”卫笙面上微笑如故地盯着他问。
扬帆此时已经满心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翻滚搅动,作为一个男人,卫笙的话不但激起了他满心地抱负与热血,更叫他觉得羞愧难当,别人三番救了他的性命这是实打实发生的,而相较于卫笙口中大的故事,自己简直就是陷入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并且做尽了小人。
想到这,他猛地站起身来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卫笙!你不但拿我当成兄弟,还又救了我一命!我扬帆真他妈不是人!良心被狗吃了我!我不是谁派来的,我也没被人收买,我是猪油蒙了眼!我、我跟李文淼她妈好上了,我是想替她们母女俩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