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慈祥和蔼的祖母,他犹豫了一刻走了过去。
潘氏搂着他心甘肉的喊了一阵,又打量着他道:“祖母的草哥儿转眼就这么大了。”说完这话她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阮安让阮瑾厚坐回椅子上,潘氏拉着阮瑾厚不让他走,抱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倒是把阮瑾良挤开了。
阮瑾年看到阮瑾良脸上阴沉的表情,她不畏惧潘氏一家变态的人,但却不想他们把目光盯到阮瑾厚身上,因此她笑着对阮瑾厚道:“草哥儿,钱大夫刚来说了,让你散学后去找他。”
阮瑾厚哦了一声,就准备去找钱大夫。
潘氏嘴角噙着笑,拉着阮瑾厚道:“瑾年,你这就不对了,钱大夫不过是个下人,你怎么能让草哥儿亲自去找他。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也不能太惯着这些下人了。否则他们不仅感受不到你的体恤,反倒觉着主子不够尊重体面,当心有朝一日他们奴大欺主。”
阮安听着就觉得有些尴尬,阮瑾年差点没笑出来,她看了眼阮安,最终只是抿了嘴笑道:“祖母,钱大夫不是家里的下人,他原是太医院的御医,因为年纪大了想颐养天年才辞了官来咱们家里给弟弟看病。”她当然不会告诉潘氏,说钱大夫是因为欠了舅母的情,所以才会辞官南下江南的。
阮安担心潘氏会尴尬,赶紧笑着道:“母亲,喝茶。”
潘氏端起丫头上的茶喝了一口道:“这茶甘醇清香,不像咱们府里的茶。”
阮瑾年笑道:“这是前些日子温嬷嬷去金陵城买的。”
潘氏笑道:“如此的甘醇,我还以为是你母亲嫁妆里哪处庄子上出产的呐。”
阮瑾年笑笑不语。
潘氏看着椅子上沉默的阮瑾年,不明白她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滑不溜秋的,看来还得在安哥和阮瑾厚那小子身上多下功夫才行。
她放下茶杯让阮瑾良陪着阮瑾厚去找钱大夫,阮瑾年原不过是随便扯的借口,所以很快他俩又无功而返。
阮瑾良看着阮瑾年抱怨道:“三姐,钱大夫根本就不在庄子上,你为什么要骗我和四哥去。”
阮瑾年抿了一口茶,笑道:“我倒是忘了,今儿弟弟提前散学,钱大夫应该在外面采药还没回来。”
阮瑾良又吃了一次鳖,他暗自恼恨,脸上却光风霁月的笑道:“倒是我错怪姐姐了,请姐姐原谅才是。”
阮瑾年看着阮瑾良那满脸的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跟着潘氏身边这几年,阮瑾良把潘氏的阴狠内敛学了个十足十。
她端起茶杯遮着半张脸,不咸不淡的道:“没关系。”
潘氏指着阮瑾年笑道:“你看看,这是什么气度,不愧是公主的外甥女,看着就比瑾柔懂事知礼。”
阮瑾年没想到潘氏会这么说,她惊讶的抬起头就看到阮瑾良满脸的阴狠,心里暗道原来如此。
阮安听潘氏夸赞阮瑾年,高兴地笑着道:“母亲过誉了,百龄是乖巧些,不过到底年纪小,还谈不上什么气度。”
听着阮安这么说,阮瑾良脸色就更青了。阮瑾年看得只想笑,现在到底还年幼,再过几年谁都别想在他脸上看到除了笑以外的表情。
阮瑾年看着阮瑾良调笑道:“瑾良,脸色这么难看,是身体不舒服吗?”
这下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到阮瑾良身上,阮安看着他阴狠的表情,心里惊了一惊,他沉着脸道:“瑾良,从今儿起你就留在庄子上,跟着瑾厚上学。”
见阮安是这样的反应,阮瑾年后悔得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