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先生果然和韦无妄有关。陈休眼睛一抬,“韦无妄可是显人,吴王竟然不怕你们通敌?”
宋图之答的也快,“我们专心学术修身,无心政治。”
陈休心笑,无心政事何必去给吴埔当老师。陈休心中盘算,想着又道,“虽然我不大看得上韦无妄,但韦无妄说过‘人源于淫溢之事,生于污秽之中,张于蚕食他物’,我还是比较认同的。”当然这话韦无妄没说过。
是知道宋图之一脸听过了的意思,“说的很对。就是应为人生而肮脏,所以才不能继续吃肮脏的东西。”
陈休一愣,这么反着劝是不行了。想着一笑,又道,“那什么东西能吃?”
“物之精华。”宋图之道。
“糠就不算物精华?”陈休道,宋图之不答,陈休又道,“米你总吃吧?”
宋图之默认。
“所以你们吃米而不吃糠?”陈休笑,笑中有几分嘲弄。
“你什么意思?”宋图之疑道。
陈休勾起嘴角,“你们这么修习,现在有什么进展?”
宋图之想着,摇头。
陈休心中喜,面上也笑,“你们要的是取万物之精华,这点没有错,可是你错选的东西。取了糟粕弃了精华,与自己设想南辕北辙,若是能有成效这才怪了。”
宋图之嗤之以鼻,“难道米是糟粕,糠反而是精华?”
“正是如此。”陈休不管他,笑问,“我问你几个问题。谷是什么?”
“物之种子。”
“物为什么要有种子?”
“当然是为了繁殖。不然春生秋死,岂不是毫无意义。”
陈休笑,“我再问你,米是什么?”
“谷之心。”
“糠是什么?”
“谷之皮。”
“米能发芽吗?”
“不能。”
“那谷壳能发芽吗?”
“当然也不能。”
陈休笑,“既然米和糠都是种子的一部分,又都不能单独繁殖,为什么米是精华,而糠就是‘糟粕’?”
宋图之也愣了,半晌道,“谷皮的存在只是用来保护‘谷心’。”
陈休再问,“你们修身是觉得天地干净,而人生而肮脏。我再问你,你们取的‘精华’取的是天地之精华,还是人的精华?”
“当然是天地之精华。”宋图之道。
“说得好!”陈休笑,又咄咄逼近,“可天在上,地在下,天地裹腹世人,像是谷皮保护‘谷心’。那天地就是谷壳,人是你说的‘谷心’。你要取天地精华,为什么弃了谷壳,反而去取‘谷心’?”
刑一刀也看着陈休有点愣,他这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再看宋图之,他饿的晕了,此时更绕不过来。
陈休笑,端过一叠细糠递给宋图之,“你要是不信,那就自己试一试。反正这么僵持下去你最多几天也是饿死,不如死之前试一试,看看究竟是米好还是糠好。”
宋图之看看陈休,眼睛眨着,竟真舀了半勺放进嘴里。有什么区别?谁知道呢?其余人等看得愣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