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家具,布置婚房,三家都分头忙起来。
小镇上的姑娘嫁人多在二十到二十二三之间,因此当徐慧听毛四杰说要结婚倒也没多说什么,只一条,她让毛四杰婚后就跟他们住在一块,“我这两年风湿越来越厉害,你早点把她娶回来也好,婚后就让她来当家,我是做不动了。”
毛四杰跟建新一说,建新一口同意,“住一起当然好,下班回家就能吃现成的,我没意见。”
徐慧去年就办了病退,建新讨厌住到一边要操持家务,巴不得和公婆住一块。毛四杰见她和自己妈都打的同样的主意,心下暗发愁,嘴上却不敢声张,当务之急他是要快点借着办婚礼收人情钱来还债,根本没功夫去想这些婚后婆婆妈妈的事。
毛厂长家是三房一厅,余月红家两房一厅,搬新家后她女儿也转到这边来上高中了,她让邓科长去给邓光明申请婚房。厂里如今好几处村子都有尚未拆迁的旧平房,很快就分下来一套,巧的是邓光明和爱民分到的平房就在刘大妈的隔壁。屠八妹知道后只说了一句,还真是冤家啊。
爱民和建新的婚礼定在了七月六号,屠八妹坚持定在七月,这样春芳放暑假正好回来了。
屠八妹给两个女儿备的一模一样的嫁妆,徐慧心下不悦,她冲毛四杰发着牢骚,“一个小中干家庭凭什么跟我们平起平坐?她那豆腐房提前开业谁给她出的头?你这岳母娘也太不会做人了。”毛四杰赔笑,哄他妈说,“建新也是这么说她妈的,也一肚火呢。”
爱民和建新出嫁的前一晚,屠八妹家里热闹不过,请来帮忙缝被面的几位大妈大婶从下午忙到转钟才缝完。一人陪嫁八床被褥,两人加起来十六床,红红绿绿堆了两个大床,很是喜庆。
夜里,爱民挤在顾西顾冉床上睡,屠八妹和拥军只能各自趴在堆满被褥的床边打盹,只不过她俩都毫无睡意。屠八妹是初嫁女睡不着,她翻出她男人的遗相捧在怀里“吧哒吧哒”掉眼泪;拥军是愁绪满怀心塞睡不着,三点多时她去上茅房见隔壁屋亮着灯,过来一瞧,她不高兴了,“她俩出嫁是好事,你哭什么?多不吉利。”拥军瞥她眼,从她手里拿过父亲遗相,看了看,又给塞进衣柜里,“你再睡一个小时吧,等会我叫你。”
清凉如水的月光倾了一地,给红砖猪舍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拥军静静站在猪舍前,遥想起旧日搭建猪舍时笨手笨脚的猫耳,心上就好似落了片羽毛,不疼不痒,却让她心悸。
她一动不动站在那,脑中如黑白胶带回放一般浮起一串串画面,良久,她才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默默推开猪舍门。
猪舍如今已成堆放饲料的仓库,站在门口,拥军却感受不到曾经在这间屋子里有过的激烈澎湃的心跳……记忆中,她和猫耳躲在这里热吻仿佛已久远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可,眼角为何有泪滑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