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书生深吸了口气,“我曾暗中潜入府衙,偷偷看过学政批改的书卷,发现我的案卷内容无有问题,但却是在另一个人的名字之下,而且不仅是我一人,包括之前的县试前三甲,卷上的文章都不似他们的风格和文笔,所以我猜测,很有可能,这次科考的所有人名都被调动过!”
李道士摸了摸下巴,“这还真是缺德玩意,智商正常的人是绝对不会干的,那么我的猜测也是对的,对方绝对不会是人!”
“你有证据?”余书生皱眉,对于鬼怪这些玩意他始终有些抗拒。
“废话!”李道士丢了个玩意在桌上,众人一看,“毛笔?”
“这可不是普通的毛笔,这是文昌笔!”
文昌笔,顾名思义,是可以旺文的风水笔,材料是婴儿的胎发和童子的毛发,若真是有灵性的,还可以起到旺文、启智、利学的作用,也是唯一的可以在文运规则下,稍稍作弊的玩意;据说当年的梓潼君,现在天上的那位教育部部长就有这么一支,所以说别看那家伙总是板着个脸,其实是考试作弊的祖宗。
而眼前的这一支,笔杆黝黑,笔锋发乌,明明没有蘸墨汁,黑色却浓郁的像是要滴出来一样,给人一种邪气的感觉。
“文昌笔一般是要在附近的文昌殿购买开光,所以就算没有效果,模样也必须好看,我虽然没检查出笔中的邪气,但这支笔模样这么丑,怎么看怎么也不像是正常人会用的,除非它真的有用。”
“有什么用?”苗三四问。
“当然是帮你作弊咯。”
“可是师兄你刚刚不是说,这笔中没有邪气?”
“所以说,就还有一种可能——笔灵成精了,”李道士冷笑道:“这笔的主人叫做张硕,道爷还特意在外面问了问,才知道这家伙原来名声很大啊。”
“张硕张不第?”余书生讶然,很显然他也知道这个人。
“这个老秀才今年六十八岁,二十八岁中秀才,不说中举人,考了四十年也没过乡试、成贡生,想要走些邪门歪道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问题是,他娘的把道爷拉下水算个什么鬼!”一想到这个,李道士就万分来气,要是推断成真,自己还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那么问题是,这老家伙现在去哪儿了?”
“我去打听!”余书生饭也不吃了,掉头就走,据说这家伙是府试第一,如今却连二榜都没上,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不然也不会干出夜闯贡院的事来。
“切,聪明人才不会自己找人呢,多没有效率,”道士干掉最后一根油条,拍拍手,“师弟,把杜书呆叫来,就说我要请他们应社的人帮个忙。”
结果等到下午,最先回来的居然是余书生,似乎还换了身紧身服,握着长剑,把修长的身材衬托出来,看的道士直诽谤,叫你丫去找人,又不是去走秀,换衣服是为了勾搭小姑娘吗?
“打听到了张硕最后的住址,你和我一起去?”余书生到底没有独自前往,他有自知之明,对付神神怪怪的不是他的擅长。
李道士虽然有些惊讶,但也不罗嗦,“有怨抱怨,有仇报仇,去便去。”
路上,道士好奇的打量着余书生手上明显长一号的宝剑,他记的很清楚,上一次见面时,这家伙可只是个文弱书生,这才几个月,武力值涨这么高?
“话说,你这剑术是哪门哪派的,我跟太湖女侠冯真真关系很好的,她可是江湖第一女剑客。”
余书生摇了摇头,平静的道:“我对江湖事不甚了解,这却是一位不愿说出名号的剑仙前辈传授给我的。”
“你一个书生,学剑有啥有?”李道士忍不住诽谤。
“君子藏器在身,待时而动!”
“道爷其实也藏器在身,你知道是待啥而动不?”
两个人斗嘴间,就来到了余书生探知的客栈,二人悄悄上了二楼,来到了张硕所在的乙号房,大门紧闭,这家伙倒也干脆,直接用剑身划断了锁,二人抢身入内,还未有动作,浓厚的尸臭味就扑面而来。
李道士皱了皱眉,精魄可是没有形体的,就更谈不上尸气了,将床单一掀,一具尸体呈现在眼前,白发花花,老眼圆瞪,皮质都已经腐烂,死了有相当一段时间了。
“这是张硕,我见过他,在考明经科的时候。”
“不对,他的下半身已经融化了,死了绝对不止七八天,所以说,你见到的,到底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