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指导一番,日后功名有望,成了官身,他这个父亲也可以沾光了。
若自家无法起复,留在京城里依附建南侯府过活,就只能打秋风,以外甥如今的态度看,他顶多也就是得些钱粮。但如果是儿子将来做了官,他就是老太爷了,跟到任上作威作福,那不叫打秋风,那叫理所当然!
米老太太也明白了儿子的用意,虽然觉得这么做太过便宜媳妇了,但自己的孙子也能得些好处,只当媳妇是留下来照看孙子的就好。于是她便对乌来兴说:“不知二房侄儿打算什么时候把人接过去?我们好给他们母子收拾行李。”
乌来兴笑笑:“我会派车来接的,舅太太和表少爷只管收拾了东西就成。至于亲家老太太与舅老爷、表姑娘,船行那边已是打点好了,等过了二月二龙抬头,运河解冻,自会有人送诸位上船返乡。”他没有多留,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米修明虽然有些呆,但此刻也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太理解赵玮为何要这么做,便问米度之:“父亲。孩儿真要留在京中读书么?”
米度之摸了摸胡子:“这是当然。”然后狠瞪了儿子一眼,厉声道:“你给我好好用功!把书读好了,把你侯爷表哥与世子妃表妹也哄好了,还有你二房的姐姐处。也要殷勤些,不可得罪了人。只要哄得他们高兴,日后他们一松口,你就不愁没官可做。你需得记得,你祖母和父亲都还在家里指望着你能出人头地。好跟着你沾光呢!”
米修明缩了脖子,小声答应着。
米玉莲却忍不住跳了出来:“祖母,父亲!哥哥能留下,我为什么不能留呀?我虽做不得官,但也想要好前程的。先前侯爷表哥还答应了要给我说好人家,因为父亲去闹了一场,他就变了卦。但现在他既然愿意留下母亲和哥哥,应该也愿意帮我了吧?我也不指望向二房的姐姐那般嫁进侯府,但好一些的官宦人家,总能求到吧?”
米舅母忍不住小声说女儿:“莲姐儿。你还是未出阁的女孩儿,怎能说这些话……”
米玉莲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肯听母亲的话,只盯着米老太太:“祖母,你可不能偏心。我一向最孝顺您了,是不是?”
米老太太沉吟片刻,便对米舅母道:“我们还有些日子才能出京,你这就搬到二房那边去,尽快把米省之夫妻笼络好了,让他们松口。答应帮莲姐儿说亲事。就算他们不认得什么达官贵人,只要他们开口,玮哥儿那边就不会回绝。莲姐儿也到了说亲的时候了,若是就这么跟着我们回老家。定会耽误了她,倒不如叫她跟着你留在京中。”
米舅母担心这么做会惹恼二房与建南侯府,但她被婆母丈夫拿捏惯了,事情又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大事,虽觉得不妥,但还是没吭声。
米度之迅速给妻儿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叫看守他们的建南侯府家人帮着出钱雇车,要将妻儿送到米省之一家的住处去。那些家人虽然不屑他为人,但因乌来兴早有吩咐,倒也没拒绝,爽快地将人送过去了。
过得两日,米舅母那边托人带信回来,说已经安顿下了,只是因小院地方窄,米省之在邻近的地方另租了一处小院给他们母子住着,又分拨了一个婆子过去侍候。平日里他们母子早出晚归,吃饭在二房,夜里却要回自己的小院去住。米省之问了米修明的功课,正指点着,已是说好了,过得几日便带他去拜访一位同年。后者如今在宛平县开馆授徒,带得几个学生,去岁七人参加童生试,就有三人中了秀才,在当地很有名气。米省之打算将米修明荐去附馆,束脩与日常用度什么的他会包了。
米度之不太满意,本来说好了是让赵玮照指米修明的,怎的就成了米省之?后者虽说是个杭州知府,但跟建南侯相比还差得远。他不耐烦地让赵家家人再帮着传话,问妻子打算几时提米玉莲的事。
那家人心中厌烦,也有几分警觉,在传信给米舅母之前,先把事情报回府中。赵玮皱眉,便跟赵琇商量:“终究还是尾大不掉,要么……还是算了?”
赵琇说:“我听米表姐说,堂舅母与舅母相处得倒还融洽,只要不是在外祖母与舅舅面前,舅母做事也没什么大毛病。只是那米玉莲,我却不耐烦应酬她。哥哥不必担心,这事儿就交给我好了。”
她吩咐下去,让看守舅家人的仆从故意在米老太太与米度之经过的时候,“窃窃私语”:“亲家太太与舅太太似乎颇为投缘呀,日后我们还是对舅老爷一家客气些吧?”
“没必要,我看舅太太对舅老爷母子也不是太上心,等他们回了老家,她一对儿女都在身边,儿子前程有人看顾,女儿的婚事也有了着落,还理婆婆丈夫做什么?成天不是打就是骂,谁有好日子不过,非要找气受?”
米老太太与米度之的脸色都绿了,彼此对视一眼,沉下脸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