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和和美美的才好,可不许淘气!”
赵源恭敬应下。张氏又疼他是曾孙辈里头一人,特地命人从自己的私房里拿了一匣子金头面,以及一块宋朝的古砚来给他:“这是给你和你媳妇的,你先收着,等你媳妇过门,就交给她。别告诉人去,若旁人说我偏心,也来寻我要,我可再没有了。”
赵源红着脸低头接过了东西,向张氏磕了头谢过。张氏心情正好,扶着丫头回屋去了,赵琇趁机叫了赵源去外书房说话。
赵源就从袖子里掏出了赵演的信交给她:“这是演哥儿的信。我没看过,也不知道他特地来求我送这个信做什么。不过瞧着他如今收拾得体面多了,还说了许多感激的话。他生母和弟弟已经看过大夫,正吃着药,病情好得多了。他当着我的面,还冲着二房的屋子磕了三个响头呢,倒是没提要进府来磕头的话。”
没提进老宅磕头,就是懂事了。赵琇原也不指望赵演会感激自己,但听说他如此表现,心情还是很愉快的。她打开那封封得密密实实的信,草草扫了几眼,脸色微变,立时坐直了身体。
赵源见状忙问:“姑姑怎么了?可是他在信里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赵琇慢慢地摇了摇头,忽然笑了笑:“他果然是个有主意的。我还真想不到,他能做出这种事来。”
赵源不解,赵琇也不跟他多说,只道:“这事儿我们姑侄俩已经办下了,就不必再惊动了长辈们。赵演若懂事,将来就会老老实实跟生母弟妹们过日子。我借了房子给他们住,只要他们不行差踏错,就不会收回来。你时不时过问一声,若是他一切都好,也不必管他,横竖他有本事养活一家子。但如果发觉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记得要拦上一拦,免得他把自己坑到了绝路,为了活命,又嚷出他是赵家子孙的话来,败坏了我们家好不容易挣下的名声。”
赵氏一族如今在上海府内名声正好,全族上下都矜持了几分。赵源是宗孙,自然不敢轻忽,连忙答应了,又有些忐忑不安:“姑姑怎会忽然这样说?可是他在信里说了什么?”
赵琇笑着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见他能屈能伸,也算是个人物,所以多嘱咐一句,以防万一罢了。”
赵源信以为真,也就不再多问了。
等赵琇回了房,再拿出那信细看,才又好笑起来。
怪不得她当初明明打听到赵湘带着牛氏到达济宁,见蒋家不肯收留牛氏,又遇上了赵演母子,就把牛氏推给他们,自个儿投靠外祖家去了,可如今赵演有难,却不曾听闻有人提起牛氏。原来他当初跟牛氏重逢后不久,就厌烦了她那副嘴脸。一家子出门在外,谁都不知道他们来历,他恶向胆边生,带着生母弟妹们抬着牛氏下了六房的船,另寻一条船上去,换了个码头,又再上了岸。这回是真的没人知道他们行踪来历了,他就把牛氏随便找了个角落一扔,自己带着生母弟妹迅速上了另一条船,继续南下了。
牛氏不在他们身边,是因为早就被他丢在了南下路上。她一个孤老婆子,身上没钱没物的,又行动不便,还能有什么好结果?不过她倒是个命大的。赵演在南汇谋生,有一回听得个北方来的客商说起,在某地某码头岸上有个姓牛的老婆子乞讨,人都说她发了疯,才会到处嚷嚷着自己是郡公府的诰命夫人,有多么尊贵,他就知道那是自己抛弃了的祖母了。
牛氏落得这种结局,赵琇心里自然觉得爽快。不过爽快之余,又不免觉得,赵演这个人真不是个善茬。牛氏虽然对小钱姨奶奶不好,落魄后也对他们兄妹多有为难,但好歹也是亲祖母,曾经疼过他们的。他居然能下得了这个手,也是不简单。他跟赵湘倒真不愧是一父所出的亲兄妹,两个都够心狠。
赵琇对赵演有些警惕,但也不觉得他还能对如今的赵家与建南侯府造成什么危害,除了提醒赵源外,她还找了人去盯着赵演。柳绿的父母兄弟这回都要随同上京,她的姑姑姑父却还在老宅当差,正好派了她姑父去办这个差事。
赵琇与张氏料理完诸多事务,高桢从嘉定送了信来催促,她们必须要动身了。一时间,三房的赵焜祖孙,还有随行的赵游等人都打点好了行李,合族出动,挤得道路水泄不通,一路送他们出了奉贤县城,在码头上了船,齐齐往嘉定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