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庶子名份,我再教。在那之前,我还得先养病,顶多教些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别不耐烦,若不懂得这些,丘媛在宫中就算一时得了宠,也不可能长久。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岂会为美色所惑,看重一个空有皮囊却无才情的庸俗女子?”
眉山伯夫人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么一个条件,很想反对,但又觉得冯太太那边恐怕已经等得急了,还是先把方慧珠稳住,等人走了再慢慢劝说,便咬咬牙,答应下来。
答应了之后,她看着方慧珠似乎已经被收服了,方才缓缓说出冯太太上门之事。并要方慧珠一会儿配合她行事,打消了冯太太的疑心。
方慧珠内心顿时激动无比。她本以为自己已是孤立无援,却没想到还有一位堂姑姑来探望她。倘若她能通过冯太太向父母报信。说不定他们会来救她出去?她如今已经认清了丘家人的真面目,若有机会摆脱,即使将来再也嫁不出去,只能青灯古佛,好歹还能有安稳日子过。若是随父母去了外地,另寻一门姻缘,也比陷在丘家受苦要强。
方慧珠死死抓住身下的床单。脸上尽力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婆婆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如今我已是丘家妇,当然要维护丘家名声。”
眉山伯夫人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正想要转身出去把冯太太带进来,但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总觉得不太放心。万一方慧珠只是说谎稳住她,一会儿见了冯太太却嚷出真相。那该怎么办?她总不能把冯太太关在家里不放出去吧?稳妥起见。还是别让她们姑侄相见的好。
于是眉山伯夫人就要求方慧珠打发身边的心腹丫头去跟冯太太说话——当然,必须要当着自己的面,而为了进一步打消冯太太的疑心,方慧珠还得亲笔写一封书信,托冯太太捎给方崇山夫妻,至于礼物,她会帮忙准备的。
方慧珠暗暗扼腕,但心念一转。便痛快地答应了,选定了身边一个稳重些的陪嫁丫头。名唤烟萝的,如此这般教导了几句话,让她去跟冯太太说。接着方慧珠又叫人拿了一叠花笺来,对眉山伯夫人道:“这是我妹妹亲制的彩笺,拿它写信,母亲与妹妹一见便知道是我亲笔。”
眉山伯夫人见那花笺精致,外头再没见过的,笺上只有彩画而不见文字,就放心了。看着方慧珠当场写完了信,她还亲自拿过来从头到尾看了三遍,见上头写着自己怀孕了,害喜得厉害,但丘家为她请了太医,吃过药后已经无事,又问候父母弟妹的身体……等眉山伯夫人确认方慧珠在信中并没写什么要紧话,便放心地带着信和烟萝,离开了院子。
方慧珠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嘴边露出了冷笑。这等粗鄙蠢妇,又怎能猜出她信中的秘密?等她父母亲人上门时,必要叫丘家名声扫地!什么皇妃,什么前程,什么注定了能出人头地的孩子,都跟丘家再也没有关系了!
冯太太在花厅里等了许久,喝了几杯茶水下去,也没闲着。她欺丘媛是个小姑娘,再有心计也比不得心窍玲珑的贵妇人,便借着聊家常的机会,不知从丘媛嘴里套了多少话去。丘媛压根儿就没注意自己泄露了口风。冯太太很快就得知,方慧珠那所谓的“怀胎”,根本就是有问题的,症状不对,时间也不对。而丘惠友先前透露的武职,也没有下落,他妹妹甚至说错了职位和任所,兴许只是个幌子而已。丘家坚持要提前婚期,果然有古怪。
等眉山伯夫人出来,委婉地说了方慧珠不能见客,却叫烟萝来安冯太太的心时,冯太太心中疑惑更深了。她认得烟萝是谁,看得出这丫头神色憔悴,身上穿戴也远不如在方家时体面,眼中还透着惊惶之色。她不由得怀疑,方慧珠派烟萝前来,是否并非其本人意愿?就算方慧珠病得再厉害,难道就真的连见她一面都不行了?
眉山伯夫人不知道冯太太心中猜疑更甚,还把那书信拿了出来,请冯太太转交给赵琇,托她带去给方崇山夫妻。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她多了一句嘴:“信真的是友哥儿媳妇写的,冯太太不信,只管打开来看,那确是友哥儿媳妇的亲笔!”
丘家并不讲究小辈的**,但对书香人家来说,这种做法相当古怪。没有当事人许可,冯太太身为堂姑姑,是没资格看方慧珠写给父母的信的。她幽幽看了眉山伯夫人一眼,笑了笑:“我怎会不信呢?夫人过虑了。难不成您还能诓我不成?”
眉山伯夫人放了心,又命人送上礼物,声称都是方慧珠为父母弟妹准备的。冯太太扫了一眼礼单,又瞧了瞧那些打开的匣子里装的东西,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脸上不露,依着礼数向眉山伯夫人告了辞,又嘱咐烟萝好生照顾方慧珠,便离开了眉山伯府。
她没有回家,而是带着书信和礼物,直接去了建南侯府。
一见到赵琇,她就说:“丘家有古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