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瞧见客人们都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自己却没有了去处。
刘家姐妹、冯秀琴与方家姑娘们聚在一处,蒋家姐妹、李善文站在窗边说话,一旁还站了个王大姑娘,赵琇左望望,右望望,再回头瞧见丘媛拉着几个勋贵人家的千金小声说话,也不知聊些什么,就觉得自己还是别掺和进任何一个圈子的好。她转身走向了张氏那一桌。
张氏跟曹太夫人坐在一起,此时又添了一位圆脸的夫人,记得方才有人提过是李二太太,看起来五十来岁年纪,跟她们大约是熟识,三人聊得正高兴。汪太太刚刚站在她们桌边,面上带着谦躬的微笑,低头跟张氏说着什么。张氏对汪家的怨气早就消了,也无心跟她计较,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就挥了挥手。汪太太欲言又止,但还是微笑着退开了。
赵琇走了过去,给张氏与曹、李二位行了礼,又对张氏说:“祖母,您坐了半日,可觉得累了?我替您捶捶腰肩吧?”
张氏笑了,曹太夫人也笑道:“你这孙女可真够孝顺的,在外头还记得要给你捶腰肩。”还打趣赵琇:“姐儿平日也常说我也是你敬重的长辈,就如同你祖母一般,怎的不给我也捶捶?”
赵琇有些不好意思:“我捶得不好,您若不嫌弃,我就给您也捶一捶吧?”
曹太夫人哈哈笑道:“你这孩子倒实诚,我不过是跟你说笑罢了,你还当了真?”
赵琇也不以为意:“虽是说笑,但为长辈捶一捶腰肩,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又有什么要紧呢?”
曹太夫人听得高兴:“好孩子,那你就给我捶一下好了。”
赵琇真个给她捶了,张氏笑吟吟地看着,还主动建议了几个平日最喜欢叫人按摩的位置,赵琇依言而行,曹太夫人连喊舒服。等捶完了,她就对张氏夸道:“你这个孙女着实是个孝顺贴心的。你瞧瞧,这屋里有几家的女儿会跑到长辈身边来陪着呢?个个都找小姐妹说笑玩耍去了。只你家琇丫头,得了空就巴巴儿地跑来侍候你,生怕你听了几折戏就累着了。”
张氏抿嘴笑而不语,心里也挺高兴的。李二太太哂道:“哟,曹姐姐,听你这话酸得,人家的孝顺孙女儿,得了空就巴巴儿地跑来侍候她祖母,方才侍候的是你。赵家嫂子还没抱怨你抢走了她孙女儿呢,你倒先酸上了。”
曹太夫人听得也笑了:“不是我酸,我实在是喜欢琇丫头,真恨不得她就是我亲孙女儿!我的孙子孙女儿,没一个比得上她的。就算是亲戚家里的女孩儿,比她再大几岁的,也不如她稳重。”
张氏一听,连忙道:“这话就太过谬赞了,琇丫头哪有这么好了?你说她稳重,其实是老成,这点年纪的孩子,要这么老成做什么?到底失了灵气。”
曹太夫人就不乐意了:“什么话?!你也太埋汰孩子了。琇丫头若没有灵气,我家的丫头岂不是越发成了榆木疙瘩?”
眼看着两位就要争起来了,赵琇连忙给她们各添了一次茶水,打了岔:“曹太夫人、李二太太、祖母,你们要不要吃松子儿?我替你们剥吧?”
还好这三位老夫人交情一向挺好,说笑两句,也就过去了,重新聊起了家常。这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赵琇闻声望去,认得那好象是眉山伯府的老夫人。眉山伯夫人今日没来,来的是老夫人和大少夫人,方慧珠也没出现。赵琇知道那位老夫人跟自家祖母不大合得来,因此心里多少生出些偏见,看着对方的笑容,总觉得过于嚣张了。
曹太夫人显然也不大喜欢丘老夫人的为人,凉凉地对着两位好友吐嘈:“瞧她那得意样儿,不就是二儿媳妇进门月余就怀上了么?即使是喜事,也犯不着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吧?好歹也要等到胎儿满了三个月,坐稳了再说。况且,谁家媳妇不生孩子?她得意得那样,没瞧见她大孙子媳妇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么?”
张氏瞥了丘老夫人一眼,扯扯嘴角,没有吭声。她才懒得理会这等粗鄙妇人呢!
李二太太接了曹太夫人的话头:“这也难怪,丘家大少夫人嫁过来几年了,才生了一位女公子,丘太夫人这是急着抱孙子呢,所以才会一听说二孙媳妇怀上了,就高兴得到处跟人说。”她顿了一顿,“不过她确实太着急了,才一个多月,听说她二孙媳妇怀相不太好,身子虚弱得没法出房门。今儿靖远侯府请客,本是单给她二孙媳妇下了帖子的,都没法过来,只能由大孙媳妇代劳,可见她二孙媳妇的身体弱到什么地步。万一有个好歹,她家早早就把事情宣扬开了,岂不是打了自家的脸?”
赵琇剥着松子的手停了一下,挑起了眉。若她没有记错的话,丘家老夫人的二孙媳妇,岂不是方慧珠?原来她怀孕了?怀相还很不好?连房门都出不了?
赵琇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在给方仁珠的书信里提上一句好了。
她正想着这事儿,回头又再看了丘家女眷的方向一眼,无意中瞥见丘媛不知几时到了侧门边上,盯着蒋家六姑娘与李善文两个人瞧,脸上表情变幻。
赵琇顿时警惕起来。丘媛这又是打算做什么?r1152